江老夫人的脸色也不好看了,她和儿子并肩立在一处看着江铭一个头接一个头的磕下去,磕的额头青肿,再磕的额头鲜血长流!
铁瑛也移开了目光,他现在也猜不透江铭的用意,但是他认为男子汉大丈夫,为什么要如此委屈自己去相求呢?
快意恩仇就是要一刀两断,欠了我们的就要拿回来,指望旁人——哪怕是自己的父母,也不是很靠的住啊。
这个世上最靠的住人是自己。
阿凤感觉自己的腿有点发软。她不是第一次看到人流血,在宫中明着是不允许伤人的,可是暗处里那些折磨人的把戏她可是早就见识过了。
她并不怕血。可是今天流血的人是江铭,她才发觉高估了自己:那份心疼还有那份眩晕,都是从来没有过的体会。
她,握紧了双手不停的告诫自己,才勉强留在了原地。
她懂江铭,所以此时江铭所为她一定要支持:因为,江铭只有她。而她,也只有江铭。
江铭依然不作答,沉默着一个头接着一个头的叩下去,不理会身边人的反应。
江老公爷怒了:“好,你愿意叩头那就叩吧,我——”他没有想到长子已经不再是从前的长子,已经不再听他的话了。
羽翼已丰,所以想振翅高飞了?!
他想到这里更为恼怒,因为他可是父亲,他可是江家之主,有着不可侵犯的尊严。
可是不等他再吼下去,江铭叩完最后一个头缓缓的起身了:“生养之恩用什么也不能为报,如今也只能叩头以谢。一年三个。”
他看着江老公爷的眼睛:“儿子不敢说不再相欠的话,但是忠孝两个字面前,儿子实在是别无选择,还请父亲体谅、更要请父亲成全。”
江老公爷听着江铭的话脸色大变,已经到嘴边的斥骂硬生生的被他咽了回去:不孝之子啊!
可是他却无法当众骂出来,因为江铭提到了忠孝两个字——身为男人的最艰难选择,可是自古到今无人能说为国尽忠而弃孝是错。
所以他在大义面前无法斥骂江铭,虽然很明白江铭只是扯着忠孝做戏:事实上,江铭就是要找江旭母子的麻烦,就是要证实他被江旭所害的事实。
而江旭所为还真的是大错,就算江铭能原谅他,皇上和边关的将士们,以及在那一战中无辜死去的将士们的遗孀能原谅江旭吗?
江铭的叩拜只是想全一个孝字,以此来向他这个父亲、向世人表明他的无奈。
江老公爷在心中恨恨的想,这是何其的无耻,因为江铭根本不是为国尽忠,只是想要寻私仇罢了。
他以孝道来压江铭低头,江铭却以为臣为将的忠字逼他退让!
这个儿子,真的长大了,真的已经不再是他能掌控的了。
“先回去吧。”江老公爷越发老了,这一句他是对江旭母子及江家人说得。
不管如何,今天江铭算是放过了江家人,也算是他这个父亲最后的薄面吧。
阿凤忽然开口:“且慢。”
她出口留下了江家人却没有再说话,只是拿眼看向江铭:就算他们现在是夫妻,有些事情也不是她能替江铭做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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