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起身,沐鹤琴起来,他身后的众人才陆续起身。
皇后在阿凤的搀扶下向老父走去,可是还没有抓到老父的双手,就看到老父带着一家人又跪了下去,口称给宁国公主请安——君臣之礼,礼不可废。
虽然沐鹤琴是皇后的父亲,是阿凤的外祖父,可是他是臣,而皇后和阿凤代表着皇家是君。因此,他要先叩拜才可以。
皇后连忙拉住老父的双手:“都是一家人,如今又没有外人在,何况女儿现在还是个死人,又哪里有人承认我是皇后?这些俗礼免了吧。”
“您偌大的年纪还在雪地里跪了又跪,岂不是要女儿的命?”她的话没有说话泪水就落了下来:“阿凤是你的外孙女,至亲之人,论什么君臣。”
沐鹤琴没有起身,还是一本正正的叩过三个头,才在皇后和阿凤的搀扶下起身:“正因为你如今还是一个死人,正因为现在大楚没有人承认你是皇后,所以你在这里,在沐家就是皇后。”
“你没有被废,无论何时何地都是皇后,都当得起这世上任何人的一拜——我拜了,这天下人还有谁能不拜?!”
他打量着皇后:“还好还好,虽然是清减了些,但看上去比我梦到的好太多了。就是你母亲没有看到你回来……”
说着话老泪再次落下来,又连忙用衣袖去擦:“今天是大喜的日子,咱都不哭,谁也不许哭。”
沐文端过来扶老父:“阿凤,还记得舅舅吗?”
阿凤终于有了开口的机会,敛衣行礼对着外祖父拜下去:“阿凤给外祖父请安。”
然后她又对着沐文端及他身侧的几个人拜下去:“给舅父们请安。”拜完起身她看了过去:“舅母们呢,我还没有给舅母们问安呢。”
沐鹤琴老怀大慰,拉起阿凤的小手来:“这些俗礼有什么用?你舅母们知道你的心就成了,这里冷。看把这手冻的,走,咱们进屋,进屋。”
他一手拉着皇后,一手拉着阿凤就要转身,忽然又转过头去看向门外:“对了,少见了一个人呢,我的孙女婿呢?”
江铭红着脸连忙上前拜倒在地上,重重的叩了几个头。老人家笑的合不拢嘴:“一起走,一起走——外面还有阿凤的朋友们吧,你们不要怠慢了贵客。”
皇后给沐家的信并没有说出铁瑛等人的身份,连提铁瑛的姓名都不曾,所以沐家人并不知道他们大门外站着的人是孤竹皇帝和其未来的皇后。
沐文端的兄长沐大老爷沐文瑞迎了上去,很亲热又很客气的把铁瑛等人迎进了沐家的大门。
沐家的屋屋大半也是依山而建,都是在山壁上开出来的洞;虽然外面看上去极为简陋,但是里面陈设却还不错,尤其是非常的暖和。
屋外是三九寒冬,屋里却是三伏暑天。
皇后进屋的第一句话是:“屋里这样暖和女儿心里还好受些,不然的话想到父母在苦寒之地冻饿度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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