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罚之后,烟雨濛濛之中,许家正堂之内,未曾有明前龙井奉上之时,那娴静犹如花照水的天庭女仙,那明眸善睐的青城山下白素贞,虽皆是浅笑安然,却是各怀心思……
“赴骥之尾,可行千里,白素贞,他是何人,想来你也知道了?”
天昌仙子今日前来,探访许仙只是其一,规劝白素贞莫要再害了紫薇大帝,才是心中所思,故而登堂入室之后,当即开言自是来者不善。
“天昌仙子,我敬你来者是客,有话不必藏着掖着,但说无妨。”
白素贞闻言之下当即不悦,这附骥之尾便是意指自家“攀附权贵”,阻拦官人尘世历劫,登天为仙,既然天昌仙子来者不善,便也无需客套。
“白素贞,玉帝敕令,召紫薇大帝重返天庭,统诸天星辰,御森罗万象,自此高居天庭四御之一”
“那一夜,他公然违抗了玉帝敕令,三日前更是引得天罚临头”
“白素贞,你为了一己之私,你当真要害的他,自此获罪于天庭吗?”
天昌仙子蛾眉倒蹙,美目含煞,那言词更是犀利之极,与这许家正堂之上喧宾夺主,却是有理有据的言道。
“如此说来,素贞倒是要好生谢过天昌仙子的美意了”
白素贞本就是冰雪聪明,且早就对天昌仙子存了狐疑之心,此番闻言却是不动声色,先是侧身行礼后,接着言道:“却不知,天昌仙子何以教我?”
天昌仙子端详着白素贞,缓缓摇头之际更是颇显痛心疾首之色,说道:“白素贞,时光如流水,你就愿看着他一天天的老去,受那轮回转世之苦?
“你师从黎山老母门下,来日得道飞升本是等闲之事,既然是结发夫妻,为何生生的拖累与他?”
“岂不知,与其相懦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天昌仙子这言词如唇枪舌剑,以夫妻之情为始,字字诛心。
“仙子下凡,便是为我官人而来的吧”
白素贞端详着天昌仙子,突兀的报以浅笑,那灿然的星光水眸也是明亮起来,言道:“我还记得那一日,清波门双茶巷前,仙子也是手持雨伞而来,意欲为我官人遮去风雨”
“我与官人返回钱塘县之日,保媒的蔡大娘所说的潘姑娘,也就是天昌仙子吧?”
“却不知天庭女仙,下凡又是为了那般,莫非也是动了凡心不成?”
白素贞又岂是可欺之人,师尊黎山老母往来者皆是五方五老,与这天庭之中也是贵不可言,非是无根脚之人,又怎会轻信这居心叵测的天昌仙子所言,当即戳穿天昌仙子的言词,更是反唇相讥,言道。
“白素贞,你千年修行只为得道飞升,若是硬阻紫薇大帝归位,获罪于天庭,可知乃是自断前程!”
天昌仙子闻言之下也不着恼,却也不再纠缠与此,将话题一转,携天庭之威,接着语带威胁的言道。
“成仙做佛固然是我所愿,但若是能与凡尘之中,自此与官人逍遥自在,我也甘之若饴……”
白素贞面色微变,再难淡然处之,但与天昌仙子当面,失措之中强自镇定,言道。
天昌仙子惊愕的望着白素贞,沉默了半晌之后,难以置信的轻声言道:“妖,果然是妖!”
“于你而言,夫妻之情便是相伴厮守,共同去担待那些,本可以避免的……”
“他随我返回天庭,自此高居天庭四御之一,众星之主,万象宗师,自此和日月齐辉,与天地同寿……”
“你有助紫薇大帝历劫之功,位列仙班轻而易举,自此餐风饮露,朝游东海暮苍梧……”
“你为何偏偏自作主张,替他选了一条被苫蒙荆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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