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那女子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她一睁眼就看到了天上的星月,而后才发现自己躺在一间破屋里,身下铺了稻草,她慢慢爬了起来,却还是不小心牵动了白天遭打所受的伤。
聂萧靠在不远处的柱子下睡觉,他长得实在好看,长长的睫毛随着呼吸微微颤动,既年轻又俊秀,好似琉璃美玉,光洁无瑕。
那女子看着看着忽觉脸颊发烫,不禁害羞了起来,脑子里乱哄哄不知在想什么,心里似有小鹿乱撞。
聂萧舒了口气,将眼睛睁开,他侧过头,看到那女子已经醒了,便报以一个微笑,却不想他这一笑竟让那女子呆住,在她的心里种下了什么东西。
聂萧走到女子的面前,看她双颊绯红,以为她生病发烧,便用手去量了量她额头的温度,他的手才碰到女子的额头,那女子便如触电般跳了起来,又牵扯到伤痛,摔回了稻草里。
聂萧轻声道:“别怕,我不是恶人,白天是我将你救出来的,你可还记得?”
女子点了点头,努力平静心情,片刻后才说道:“多谢恩公相救,奴家感恩戴德。”
聂萧道:“举手之劳而已,在下聂萧,不知娘子芳名?”
女子将聂萧的名字在心里念了几遍,牢牢记住,她开心一笑,似个天真无邪的孩子,接着她才说道:“奴家名叫木槿。”
聂萧轻轻一笑道:“有女同行,颜如舜英。”
木槿一愣,她未读过书,不知聂萧所说之意,聂萧见她不知晓意思便解释道:“这是诗经里的一句,说的是一个男子与一个女子一同乘车出行,男子夸赞女子容貌美似木槿花,而你的名字叫做木槿,长得也十分好看,我因此想到了这句诗。”
木槿听言,那好不容易冷静下来的心再次掀起波澜,脸颊红得似火烧一般,让聂萧以为她不舒服,赶紧问道:“你是不是不舒服?”
木槿不敢看他,将头扭过一旁道:“没,没事,只是身上有些疼痛而已,不过都只是些皮外伤,不打紧。”
聂萧点点头,从怀中拿出一瓶药,取出其中一粒,又拿来了水递给木槿,道:“这药可舒缓你身上的伤痛,话说你与那断江门的事情可否说与我听?”
木槿服下伤药,叹气道:“唉,我本是沱江边渔村的渔家女,四个月前那断江门的罗飞岩途径渔村,看上了我,便向我爹爹下聘说要娶我为妾,我爹爹知晓罗飞岩是个歹人,回绝了他数次,直到十多天前,他失去了耐心,派人打伤我爹爹,将我掳走,他将我抢回去的之后把我关在屋子里,说过先关几日,磨去我的性子再说。”
聂萧气愤道:“这厮真是无法无天了!官府也不管吗?”
木槿流下泪来,继续说道:“断江门乃是益州的名门正派,罗飞岩与唐门关系颇深,当地官府对其所为也睁只眼闭只眼,加上他时常贿赂打点,早已与官府连通一气。”
聂萧握紧拳头道:“想不到唐门竟然包庇这样的恶人!你被关起来之后又是怎样逃走的?”
木槿咬着牙,纤手紧握道:“罗飞岩的第三十二房小妾可怜我,趁着夜晚将我偷偷放了,我一路逃回家,却还是被他的手下给抓了,我爹爹也因此而丧命!”
聂萧大怒:“这个畜生!他家中一定还有不少如你这般的女子!你放心,待会天一亮我就去把那罗飞岩给杀了,替你报仇!”
聂萧话音刚落,忽地从屋外射来数支火箭,吓得木槿大叫起来,聂萧二话不说,拿起剑一边拨开火箭一边拉着木槿跳出了破屋。
破屋被大火吞噬,火焰照亮了黑暗的树林,早已埋伏好的断江门弟子从暗处跳出,他们搭好了弓箭,将聂萧与木槿团团围住。
聂萧将木槿护在身后,环视了一眼敌人,看到一个身着锦衣的男人,他一边拨弄唇上的胡子一边狞笑的看着两人。
聂萧看向那个男人问道:“你就是断江门门主罗飞岩?”
罗飞岩点点头笑道:“你就是那个抢走我小妾的无名小辈?”
聂萧平举长剑,指向罗飞岩道:“罗飞岩!你作恶多端,枉称正派!可敢与我一战?”
罗飞岩大笑道:“哈哈哈!我纵横蜀地多年,如何不敢与你一战?但我带了五十人将你团团包围,此时我占尽优势,又有什么必要和你单打独斗?你还是先想想怎么保命再说吧!”
说罢,那罗飞岩转身离开,只留下一句:“莫要伤到我的小妾。”
聂萧怒不可遏,他记得曾听义父说过江湖险恶,却不知是如何险恶,不想如今才初入江湖便遇到了这般恶事。
断江门众人扑上,先来的是手持长矛的十几人,他们占了距离上的优势,若是十多支长矛从四面齐齐刺来,将会危险至极。
聂萧抢先出手,只见他手腕一抖,剑鞘飞击一人,接着猛地冲进前去,抢到了安全距离,手中长剑左劈右斩,逼开一条路,看他步法灵巧,在长矛之间躲避腾挪丝毫不见局促,好似舞蹈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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