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国人?”江澈眉头皱了皱,隔一会儿才点头,说:“带他们进来吧。”
“有点麻烦了。”郑忻峰也一样,皱了皱眉头,“一等洋人,二等官……”
江澈:“嘘,官也有大的啊。”
与此同时,宾馆走廊里,程晓正一边走,一边拉着司马鹏泽的衣服,不解地追问:“为什么我们还要找他谈?司马先生,我不理解。我们现在最应该做的就是趁他病,要他命,不是吗?”
“要他的命,要他的命……”司马鹏泽一边走一边扭头反问:“要了他的命,你能低价拿到科隆、格力、长虹这些公司的股份吗?你能保证打得过果美的黄广义吗?不,你做不到。所以我只要他满足我的条件,就会让他活着,否则,他早就死了。”
这一刻,程晓大概明白司马鹏泽为什么一直坚持不肯放出“王宏”这张底牌了。
作为一个极度想要报复的人,这并不是他想看到的局面。
一时按捺不住,程晓试探着继续问道:“所以,司马先生……你这几天不会还购买了宜家的股票吧?然后等他接受你的条件,你再帮他协调进口家电代理商,甚至帮他澄清一部分不利消息……最后等到股价回升,再抛出获利或者长期持有。”
“那是摩根士丹利的钱,明白吗?摩根士丹利的钱,你这个不顾大局的混账。”司马鹏泽的口水,星星点点喷到他脸上。
程晓:“……”
他突然有一种恍然大悟的感觉:原来自己不过就是一枚被利用的棋子而已,今天事情的结局,很可能是江澈割肉,满足司马鹏泽的条件,双方握手言和……然后压根没他什么事。
这场阴谋最后的获利方只有一方:一石二鸟的司马鹏泽和他所代表的摩根士丹利。
程晓把整个过程都捋清了,同时也把结果想明白了。
出乎他的意料的是:在司马鹏泽自信满满地说明了事情关节和自己的来由后,江澈竟然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你疯了吗?!”只有四个人的休息室里,司马鹏泽显然觉得江澈不可理喻,他因此而怒不可遏,“这是你唯一的机会,江先生,我的小朋友,你明白吗?”
“明白,但是没关系。”江澈摇头,再次拒绝。
“你要这样看着你的公司去死吗?!”
“我的公司?”江澈苦笑了一下,说:“它好像已经快死了吧?”
司马鹏泽一瞬间眼神发光,“我可以帮你,只要你接受我的条件。”
江澈:“帮我可以……条件,不接受。”
“……”
司马鹏泽已经完全无法理解面前这个年轻人了。
他在米国投行的经历和经验,所有原则和逻辑,在这个人身上似乎都行不通,他自诩中国通,一向认为中国人是习惯并善于妥协的,可是……
“深井冰。”司马鹏泽在心底默默骂了一句,终于,选择翻底牌了,“我可以让报纸把你送进监狱,明白吗?小朋友。我说一个名字……他叫王宏。”
郑忻峰脸色变了。
这家伙竟然真的设法接触了王宏。江澈想着,无奈地叹了口气。
“他是个诈骗犯,但是又被你诈骗了,不是吗?这是他亲口说的。”司马鹏泽抬手比划,“你的声名将彻底离开你。而且,三百万,按照你们的法律,你会在监狱里呆上很久,而你的宜家,自然也就不复存在。”
江澈没说话。
“接受我的条件,给我我要的市场和企业股份,就是你现在唯一的选择。”司马鹏泽终于重新拥有了那种胜券在握的感觉。
“然后永远被你们威胁?”江澈问。
司马鹏泽:“……”
“再然后逐步控股宜家?进而通过宜家掌握的股份,渗透本土新崛起的家电企业?再然后呢,像你们对日化和饮料行业做的那样,把一个个品牌毁掉,还是这次别有处置?”
司马鹏泽:“……”这一刻他才知道,自己可以将程晓耍猴,却丝毫也瞒不过面前这个年轻人。
“我宁可毁掉,也不会给你。”江澈声音不大,但是斩钉截铁。
“……那你就等着坐牢吧。”司马鹏泽嘴角抽动一下,顿了顿,说:”最后一个机会,你到底要不要接受……“
“不需要。”江澈笑了一下,应着司马鹏泽满是威胁的眼神,说:“我有一个头很铁的爸爸,我是一个中国农民的儿子……所以,宁可鱼死网破,我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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