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舅夫人说完,打算出手扶国舅重新坐回到床上去,却蓦然被国舅使出的大力给甩了出去,一头撞到描金大柜上,感到和头上火辣辣的烫,伸手去摸,发现,手指间刺目的红,顿时嚎啕大哭起来。
那一厢,国舅早已冲出了卧室,执了长剑跌跌撞撞向云著的屋子去。
守在外边的小厮刚刚叫了一声,“老爷”,就被国舅一把推开,直闯进去,找了一圈不见人影,转出来,将在门外跪在地上抖个不停的小厮,拎着衣服领子揪起来,“他人呢?那个畜生去哪儿了?你快说他去哪儿了?”
那小厮被国舅狰狞的样子吓得抖个不停,最后,连舌头都一起抖成一个个了,“王府的棋世子来找公子了,他们,他们好,好像,好像是去后园议事了。”还没来得及说完,已经被国舅狠狠摔在地上,“你是说,鸣棋又来找他了,他们是狼狈为奸到家里来了吗?他这个吃里扒外的狗东西,看我今天不宰了他。”说完,一路踉踉跄跄直奔后园,不知何时,剑尖划破他自己的手指滴下的血,将衣襟都染红了。
云著与鸣棋坐在凉亭之中对饮,云著的目光忽然向鸣棋身后一凝,然后,唇角露出幽幽的笑意来,“看来,世子今天来的不是时候,要见一出染血的戏了。”
鸣棋顺着他的目光望出去,“这次,国舅恐怕是要动真格的了。想来,也是为着那些珍宝,本来,有可能是你们飞营家的,现在却落了空的缘故。你难道不要避避吗?又何必硬碰硬呢!我看,国舅这个样子,大概是要刺你一剑,哭一遍。”
云著自斟了一杯酒,“要是用唱的,那就太长了。”
鸣棋抿了抿唇,“你真的准备好了吗?”
“准备么,你问的是他,还是我?”
云著望着那一路不稳向这边奔来的身影,脑海中涌起无数次出现在梦中的景象。
是夏日清爽的傍晚时分,母亲紧紧依偎在那人怀中,目光越过凉亭,看向亭外玩耍的自己,凉爽的风吹起母亲的鲜衣,四壁夜色,母亲的笑靥在其中闪闪发光,“楚郎,你看,我们种的花又长高了许多。”可那样如画光景,消失的太快,场景已经一瞬过到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
母亲紧紧抱住他,坐在颠簸的马车之上,仍然隔不去外面呼啸的风声。
母亲慢慢卷起本就飘拂不定的轿帘,然后,看到马车之外,是错乱的破旧房屋,和横七竖八的尸体。
他在母亲怀中,仰起头,用舌头舔着嘴唇,母亲,我渴的嗓子像是要着火了!“”
母亲抱起他,深深搂入怀中,“著儿再忍忍,你父亲会来救我们的,他就快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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