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忧停住脚步,“如果不在这里走来走去的话,我就会无事可做,要不然你说我还去看那具死尸怎么样?”
少年显然是听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原本伸出来要拉住她的手,顿在了空中。
再慢慢退到她身后的阴影里。
无忧气喘吁吁地笑了一下,深呼了一口气,继续踏上那些锋利如刃几乎要穿破她脚掌的尖沙。
就算是要走这样的路也好过断头,午夜时的梦境有一次萦绕于脑海,那些哭叫就救命的声音仿佛正穿过她五指。与疼痛血腥土土缠绕,让他分不清那到底是梦境中还是现实中的痛楚。直到她脚下失力扑倒在地被尖利的石子划破手掌才意识到此时是青天白日,而那一日的血色飞沙早已是过往劫难。
她艰难爬起身,倔强地还要继续,却冷不防被冲到他面前的影子给一下子打横抱了起来。
她用身上仅有的余力挣扎了两下未果,才抬起的目光,正撞上,合周居高临下望过来的目光,“你才大病初愈,不适合,做这些剧烈的运动。”又低头看了一眼她正在流血的手心,“而且手上的伤也需要处理一下。”
无忧怔了一下,之前合周明明说,他下午会去很远的地方,估计,会等到天完全黑的时候才回来,可现在,他如同天神降临一般就出现在她眼前。
她只能镇定自若的回答,“我只是在随意的走走。把我放下吧,让别人看到不好。”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猛然想到那少年就在旁边看着。于是真的去瞧少年的反应。心里里还在隐隐约约的琢磨着一个可能,合周之所以会来得这么快又这么巧,会不会与这个少年有关系?然后,这一看,就果然在少年的脸上看到了些愧疚的表情。贺州一直将她抱回大帐之中,放在床上,为她盖好了被子同时取下,已经被她穿得差不多快烂了的鞋子,“你就那么想要一双新鞋吗?”
无忧躺在床上认真的看着,正握在合周手心里的那双,已经被磨得开花的靴子!然后瞪着眼睛说谎话,“我没有想难为这双靴子,只是,只是我这么呆着,真的很无聊。”
合周愣了一下。
无忧知道,她这句话一定戳中了合周的心窝,他是明知道,她在这里会无聊的。于是,她开始继续装可怜,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在什么时候善于谎话连篇了,最关键的,是还能说的有鼻子有眼,“要是不方便的话,就不用买了。我自己可以学着做一双的。像她们一样。”
这种柔情攻势果然很好用,合周轻轻拍了拍她的头,“别为难你自己,这是我唯一要你做的事,如果有什么为难的事情,就来为难我,毕竟眼下这些情况都是我造成的。”
无忧并不着力的轻轻笑了一下,“你是那种,犯了错误会很好弥补的人吗?”
合周目光深定,“是能很好犯错误的人。但为了无忧我想学会弥补,宛如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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