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妹妹嘟着嘴儿道:“这些公子哥儿真是无聊,还特意打听了小天哥的糗事跑来嘲笑一番,就像一群没长大的小孩子,无聊不无聊。”
叶小天一听这话,忽然站住了脚步,太阳妹妹这句话一下子提醒了他,他调吏部、调刑部,直到如今调礼部,前后一共不过三天时间,除非关小坤等人一直在关注他,否则怎么可能了解到此事,而且如此的详细。
偶然之间打听到的?就这几个纨绔,会在意衙门里的一点风吹草动?他们这些衙内即便出入衙门,又有谁会特意拿自己的事去他们面前说笑?如果他们一直在关注着我,那么我被留在南京,莫非也是有人在做手脚?
这个念头,在叶小天心中倏然一转,他倒不能确定自己的疑虑一定是对的,却暗暗提了几分小心。
展凝儿见他忽然止步,若有所思,便道:“怎么了?”
叶小天把自己方才所虑对他们说了一遍,华云飞想了想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要不然,这段时间咱们消停一些吧,切莫被他们抓住把柄,如果他们真是有心针对大哥,小事也能被他们搞成大事。”
叶小天道:“哈!他一吓,就缩头,那是乌龟,不是我叶小天。”
华云飞道:“大哥,礼部尚书可是关小坤的父亲,你差点儿把他儿子弄进监狱,就算他心胸再豁达,也难免对你心存芥蒂,如果再有关小坤这般人从中捣鬼的话……”
毛问智急急点头,道:“大哥,那关小坤虽然是个纨绔,心眼儿却不少,上一次他偷换银子的手段,也就大哥你才查得出来。换成我们,早就被他害了,咱们还是小心为上。”
叶小天笑了笑道:“我知道了,我会小心的。不过咱们的初衷却也不必因此而打消。我这人,别的本事没有,最擅长的就是惹祸,最喜欢的就是惹祸,这祸惹得是大还是小,惹了祸能不能兜得回来,我心里有数。”
……
一晃儿。三天过去了。
吏部、刑部、关小坤一班人都在翘首企盼着,但叶小天在礼部待的四平八稳,一点事儿也没出。
重译楼上,一桌美味。
李玄成,徐麒云、关小坤、芮清行四人围桌而坐。
李玄成知道关小坤恨叶小天入骨,所以他置身事外,只把叶小天的动向说与关小坤知道,料想关小坤必会有所动作,可这一晃三天了。叶小天那里还没什么消息,李玄成便有意把话题引到叶小天身上。
芮清行刚说了他昨日去如意楼,玩的那匹瘦马如何动人、如何**,只可惜被人先行一步。拔了头筹,已经不是清倌人了,未免引以为憾,引得关小坤两眼放光。正在追问细节。
李玄成这厢便清咳一声,笑道:“扬州瘦马名闻天下,我也听说过。小坤贤弟既然感兴趣。改日与芮兄一起去一趟便是了。”
关小坤不好意思地笑道:“哎,咱们兄弟有福同享,同去,同去。”
李玄成微微一笑,道:“李某对烟花柳巷没有兴趣,这等风流之地,总要情投意合,才好一同出入,我就不去了吧。对了,那个叶小天在礼部没有再惹事吧?此人嚣张跋扈,真是令人厌憎。”
关小坤听他提起叶小天,不禁一拍桌子,懊恼地道:“别提了,也不知道吏部那班人是怎么想的,把他弄去了会同馆。我这两天找了两位世叔,原想寻寻他的差错,整治整治他,可谁知……”
李玄成面色一紧,忙道:“怎么?”
一旁徐麒云有些奇怪地看了李玄成一眼,他和李玄成相处最久,深知李玄成的个性,此人性情恬淡,万事不纠于心,如今这么关心叶小天,难免大失常态,徐麒云不免留了些心。
关小坤苦笑道:“我仔细打听过了,咱们金陵的会同馆,根本就是个闲衙门,整个会同馆本应有大使一人,副使二人,从员百人,现如今一共就叶小天一个大使,还是权知的,手下一共就十来个人,还有四个是他自己带去的……”
李玄成眉头一皱,道:“衙门大小有什么问题?”
关小坤道:“问题大了,我这么说吧,那个会同馆,有七十二年没开张了,就那小猫三两只,每日里晒晒太阳、捉捉蚤子,无所事事啊!他们什么事儿都没有,我怎么拿他们的把柄?”
李玄成和芮清行面面相觑。
就在这时,一个伙计领着一个青衣小帽家人模样的人蹬蹬蹬地跑上楼来,那伙计凑到关小坤身边,小声耳语了几句。关小坤便对李玄成道:“国舅,镇远侯府派了人来,找到了我家,说有急事找你!”
李玄成看了一眼那个家人,问道:“什么事,这么着急。”
那家人连忙欠身道:“国舅爷,有番邦使节自南海而来,即将抵达金陵,魏国公邀请国舅爷前往接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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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同馆里,叶小天、毛问智、华云飞,还有一身男装扮的展凝儿围桌而坐,桌上有只八卦状的铜炉,底下炭火烧得旺旺的,锅子里热气蒸腾。太阳妹妹挽着袖子,露着两截白生生的胳膊,把一小筐洗得水灵灵的青菜端了过来。
叶小天道:“哚妮啊,别忙活着了,快坐下,吃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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