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小天道:“监州大人是想引生苗为己所用吧?这个想法固然是好的,可一个处理不慎,就要为此失去铜仁众多土司的支持,这个险值得冒吗?格哚佬的部落能给监州大人提供的帮助,难道还会多过铜仁众土司?”
于俊亭心道:“若非知道你就是那条过了江的强龙,我又岂会对生苗如此上心?不过。若不能把你掌握在手中,生苗也就不能对我有多大助力了。”
想到这里,于俊亭不免有些沮丧。她以前表现的太过强势了,尤其是刚和叶小天相识的时候,还强迫叶小天跪见过她,以致叶小天从此对她敬而远之,也就是前番出手搭救他之后,双方才有所改善。
其实她现在一系列的变化,都是在向叶小天暗示:她是女人。一个很年轻、很漂亮的女人,而且只在他面前,才做女人。奈何。叶小天似乎成了瞎子,一直视而不见。
以前于俊亭最恨别人把她当女人,她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乃至装饰打扮,莫不仿效男子。甚至名字都改得男性化了。可是现在面对叶小天,她却开始痛恨这个瞎子怎么就看不出她是一个女人,而且是一个很动人的女人。
她想征服叶小天,但那只是为了达到她的目的。她从未想过真的要在一个男人面前做小女人,如今心态的悄然变化,已经是一个很危险的信号了,只是身在局中,她又如何意识得到呢。
“还好吧。毕竟我们两人的初识不太愉快,能像今天一般坐在这里密商大事。已经算是一个很好的开始,不能指望一下子就改变太多。”
于俊亭自我安慰着,随口解释道:“格哚佬部若是野心太大,自然就是铜仁公敌。他们知进退、懂分寸,那就可以结为盟友。如果他们想要的仅仅是提溪的一块立足之地,并不涉及其他地方,又怎会引来其他土司的敌意?”
叶小天微微一笑,颔首道:“监州大人说的有道理。不知大人准备何时去见知府?”
于俊亭思索一下,道:“明天吧,各地土司都在铜仁,这些时日一直在扯皮。我需要先去见见他们其中的几位,提前打声招呼。”
叶小天起身道:“既然如此,那下官就先回府了,明日一早再与监州大人会合。”
于俊亭莞尔道:“叶大人一行多日,想必是思念家中美妾了。本来还想留你一同晚宴的,既然如此,我也就不做那棒打鸳鸯的恶人了,你回吧,明儿一早咱们衙门里见。”
于俊亭打趣着叶小天,可心里想到叶小天此番回府,必定会与他的爱妾恩爱缠绵一番,倏尔想到那些旖旎画面,心里不禁有些泛酸。
如果说这番话的是戴同知或李经历,叶小天自然也好说笑几句,可对方是个年轻的女人,叶小天就不好接口了,只是干笑两声,长揖一礼道::“下官告退!”
叶小天返身走到门口,身后突然传来于俊亭的声音:“叶大人,且慢!”
叶小天止步回身,问道:“监州大人,还有什么吩咐么?”
于俊亭提起笔来,刷刷刷地写下几个大字,搁下笔,将那张纸提起,就见上边墨迹淋漓,赫然写着两个大字:“珺婷”。
于俊亭嫣然一笑,柔声道:“好教你知晓,其实这才是人家的本名!”
叶小天脸上涌起一抹古怪的神气,怔了一怔,才摸着鼻子道:“呃,多谢监州大人坦诚相告,下官……下官知道了。”
叶小天走到门口,忍不住又回头看了一眼。于俊亭看见他怪异的眼神儿,心中好生不忿:“我这名字怎么了,不好听么,干嘛如此古怪。”
想了一想,于俊亭突地面红耳赤,她忽然想到,中原人的习惯,貌似是女孩子的闺名,只有在谈婚论嫁的时候,才会说与婆家知道。好吧,她是土家少女,不必拘泥汉人规矩,问题是……
她突然把自己的闺名告诉人家做什么?如此莫名其妙,会让人家怎么想,难怪叶小天的神气那般古怪。
一时间,于俊亭真有一种无地自容之感,她丢开那张纸,双手捂住了脸庞,从指缝间露出来的,都是玛瑙般剔透的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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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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