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夫人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道:“矜持些,你可是个姑娘!”
夏莹莹吐了吐舌头,又不说话了。
夏夫人训斥道:“便是你的嫁衣绣服,就得八个最好的绣娘,绣上整整一年才能完工。现在还有三个月过年,日夜赶工,明年八月也就勉强能完工。夏氏嫁女,要准备的事儿多着呢,就是遍撒请贴,广邀各路亲朋好友,这来来回回一番书信,不也得几个月时间?不从容些如何筹备。”
夏莹莹耷拉着脑袋道:“喔……”
叶小天见夏夫人不再诘难,还趁机议定了婚事,暗暗松了口气,连忙答应下来。婚约既定,叶小天诸务缠身,不好久耽,便即告辞。莹莹刚要跟出去,就听身后传来一声威严的呼唤:“莹莹……”
夏莹莹不情愿地转过身,嘟起小嘴儿:“娘!”
夏夫人把她叫到身边,轻轻抚摸着她的螓首,轻叹道:“傻丫头,你呀,心太大,什么事都不放在心上,娘不替你算计着,吃了亏可怎么办?”
夏莹莹低声嘟囔道:“才不会呢,小天哥不是那样的人。”
“啪!”
莹莹的翘臀上挨了一记,夏夫人没好气地道:“真是女生向外,这就维护起他了,娘还不是为了你好。哪怕觉得你们两人再如何妥当,做父母的,也希望你能稳稳当当的,这一番苦心啊……”
想到女儿很快就要出嫁,从一个咿呀哺乳的丫头,长成一个娉婷玉立的少女,可很快就要把她交给一个臭男人,夏夫人不禁感伤不舍起来。
莹莹轻轻抱住了她的母亲,柔声道:“娘,女儿知道,娘都是为了女儿好,女儿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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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且含羞,我胸中自有森罗甲胄,从龙奋九州岛,管教他在车前伏首。记男儿谈笑觅封侯……”
叶小安做韩信扮相,在台上这一出戏唱得较之叶小天毫不逊色,可能还要略高一筹。
这两兄弟都是喜欢听戏唱戏的,小安幼年时被蛇钻进被窝,吓出了毛病,从此怯懦胆小,智商也似有受损,但也恰因此,做事比较专注,因此在学戏上比叶小天还要造诣深些。
一个票友能唱到这般地步,实属难得,台下那些梨园子弟登时发一声喊,大声鼓掌叫好。侧面帷幕内,正做小丑打扮的严世维袖着双手,看着台上唱念作打十分专注的叶小安,嘴角噙着一丝阴冷的笑意。
“恶事临身我怎知,无端跨下被人欺。举证河尚有澄清日,岂可人无得运时!”
叶小安在台上字正腔圆,严世维已经转过身,悄然走去。
叶小天赶走了大哥身边的那些狐朋狗友,叶小安无所事事几天,又迷上了唱戏。叶小天每日事务缠身,哪会想到自己的胞兄竟然被人算计了偌大一桩阴谋,更不晓得他迷上唱戏也是严世维的算计。
叶小天自己也是个喜欢唱戏的,想着大哥就算喜欢唱戏,也比之前吃喝嫖赌要好的多,两兄弟关系已经闹得很僵,便也不好管他。严世维藏身戏班子之中,籍此又和叶小天搭上了线儿。
别看叶小安平时那样一副模样,可在扮戏上还挺有天份,这时扮作韩信,瞧起来也自有一股英雄气概。严世维引诱他唱戏排解郁闷情绪,籍此重新建立联系,另一方面也是趁机训练他扮龙像龙、扮虎像虎的本事。
戏剧表演虽然夸张些,可基本功是一样的,严世维一面利用可以和他朝夕相伴的机会继续大进谗言,中伤离间他兄弟感情,一面籍由演戏,锤炼他的演技。
杨天王苦心经营良久,“偷天换日”之计,就要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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