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也都在杨应龙、田雌凤等人的算计之中,否则他们还真不敢保证这瞒天过海之计能顺利实施。叶小安解下腰间孝带,宽去外袍,疲惫地往榻上一躺,刚刚吁了口气,门外就传来一声清朗的呼唤:“大人,可安歇了么?”
这个阴魂不散的……,叶小安听出是“田再兴”的声音,他不情不愿地爬起身,走过去拉开了房门。
田彬霏坐在四轮椅上,一个瘦长脸儿的、一个黝黑脸儿的两个年青人并肩站在他身后,一见房门打开,便把他的四轮椅抬进门槛,又自觉地替他们掩上了房门。
“你今天做的很好!”
田彬霏笑吟吟地说着,推着轮椅向里边走动:“你看,只要你小心一些,是没人能发觉异常的。就算是你至亲的人,偶然看到些熟悉的举动,也只能以为是思念死去的亲人所产生的幻觉,纵有怀疑,也只能藏在心里,谁敢站出来,肯定地说你不是你?”
田彬霏一扭车轮,转了个弧圈,面向叶小安站住了:“脸色不用这么难看,你不觉得,这是保全你叶家的最好办法?你不觉得,这是你扬眉吐气的唯一机会?”
叶小安冷冷地道:“这么晚了,田先生赶来,就是为了和我说这些废话?”
田彬霏微微一笑,道:“当然不是!我只是来告诉你,接下来该做些什么。”
叶小安愤愤地“哼”了一声,田彬霏不以为忤,道:“有守孝一节,你和你二弟的女人,就可以避免太多接触了。至于你父母那里,你每天也就是去问一声安,如果连这也能露出破绽,那只能是你存心为之了。”
叶小安冷冷地道:“你就是来告诉我这些的?”
“当然……不全是!”
田彬霏微笑着从袖中摸出一份名单:“‘你’已经答应抚台大人,在由你控制的地区设立有司,专行执法。官员,朝廷委派,但却离不了卧牛岭的大力支持,需要卧牛岭派出人手,协助维持。这份名单,你不妨拿去,把他们都安排到各处执法衙门……”
叶小安顿时一惊,不用问也知道,这份名单上的人必然是卧牛岭的人。但是既然由‘田再兴’拿出来,可见这些人一定是杨应龙的人。杨应龙利用各地豪杰争相往赴地投奔卧牛岭的机会,应该派了不少人前来‘投奔’吧?
杨应龙派来的人,肯定是有一技之长的,要从大量投奔卧牛岭的人中崭露头角并不困难,随后再由他委派出去,洒播到各地,执法大权实际上就等于落在了他们的手中,一旦他们扎下根来……
田彬霏把那张纸递给叶小安,又道:“如今大局甫定,不宜继续扩张,而应巩固现有的地盘,当然需要派些得力助手出去维持地方。比如格哚佬啊、李秋池啊,那些碍手碍脚的,过于精明的,你可陆续打发出去,提拔些‘亲信’上位……”
叶小安冷冷地道:“我哪来的亲信?”
田彬霏笑道:“自然是天王派给你的‘亲信’。你先做好手头的事,介时,天王自会再传来一份名单,你照单行事就好!”
经过这番“生与死”的洗礼,叶小安的心性有了很大转变,但转变的只是他的心性,不是他的智商。他本想着,冒充小二,维系卧牛岭,渐渐建立属于他的势力,获得卧牛岭各方的认可,那时再反戈一击,向杨应龙发难、复仇。
可谁想到,杨应龙的计划不仅仅是用他换掉小二,还有如许之多详尽的后手,如果让这些人控制了“朝、野”,那时即便他有心发难,又拿什么向杨应龙发难?岂非再不甘心,也只能做个“傀儡”?
如何应对这一局面,他完全想不出办法。
叶小安的心,透骨生寒……
夜凉如水,船停在黑牯口下游,可以清楚地听到上游的瀑浪声。田妙雯行船至此,天色已晚,船过了黑牯口就停了下来,暂时在此歇宿一晚。
田妙雯站在船头,痴痴凝视着下游江水上面望不穿的夜幕,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她交接了田家的一切,返回卧牛岭,这本是一趟很寻常的旅程,为什么船舶停靠后,她会伫立船头,仿佛满腹心事?
做为田妙雯的心腹兼自幼一起长大的伙伴,党延明一向以大小姐的知己自居,但他发现现在他越来越难猜透大小姐的心思了。尤其是这次返程,他发觉大小姐有了很大的变化,但又说不出,究竟哪里不对。总之,有些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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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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