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千乘道:“我说的是人妇。不是妇人!人妇已有丈夫,出门不易。如何勾搭?且寻常妇人,岂能入得了杨应龙的眼,杨应龙但有所钟,便千方百计与那人妇的男人搭上关系,再伺机勾引,此中龌蹉,不需我细言吧?”
刘挺为之一窒,忽然记起杨应龙曾酒后对他夸耀过在靖州偶见一美人儿,心动之下打听到她是靖州杨氏中人,而靖州杨氏恰是播州杨氏一个分支,遂寻上门去认亲,进而找到机会勾搭上手的事来。
而且眼前这马千乘的母亲覃夫人为了投奔杨应龙,陷夫害子的事儿曾经闹得沸沸扬扬,别人不知道,他做为四川一路副总兵,如何会不知道,覃夫人与杨应龙之间的风风雨雨,何尝不是源起于杨应龙结交马斗斛马土司。
马千乘道:“杨应龙好美色,无可指摘,可他好人妇,难道不是道德败坏?为了勾搭人妇,先与其夫结交,既成朋友,再诱其妻,难道不是邪淫无行之辈?”
刘挺面红耳赤,脑海中攸然一闪念,忽然掠过一个奇怪的念头:我有娇妻美妾二三十人,俱都是女中丈夫,不比寻常美貌女子,杨应龙和我结交,应该不会是……,不会不会,一定不会。
马千乘这番话质问出口,四下已然一片骚动,许多人交头接耳,看向马千乘的眼神儿都有些异样。他当众说出此事,难免叫人想到他的母亲,能当众说出这个话题来,是很需要勇气的。
马千乘又道:“杨应龙坐镇播州,世受国恩,不思报答,反生不臣之心,此非不忠耶?他与四川官吏交结,是认为川军久不经战,战力疲弱,欲谋大事,先取四川,为此结交许多四川官吏,四川官吏们对他真心以待,他却别有所图,陷友于不义,此非不义也?”
刘挺纳口不言。
马千乘又道:“杨应龙的父亲将水烟、天旺两地自水西安氏手中夺回,杨应龙为了结纳安家,又将两地割让,此非不孝耶?杨应龙狡诈多疑,好以杀立威,所辖五司七姓不堪其虐,此非不仁耶?”
刘挺的脸色愈发难看起来。
马千乘越说越来劲儿,又道:“余庆土吏毛氏,与杨家祖上也是姻亲。而杨应龙纵兵破庆余,只因毛氏不肯附逆,竟然劈毛承云之棺,磔其尸。杨应龙攻合江,逼其父索其子,于城下脔割之。杨应龙夺卫城,夺宋臣父、罗承恩等人家眷,若只是杀了也就罢了,居然还对父奸女,面夫****。使之裸体坐木丛射而取乐,又生奇思,烧蛇从阴入腹,如此种种,难道不是丧心病狂,毫无人性?”
刘挺被他说的面如土色。
马千乘双臂张开,大声疾呼道:“自古未闻如此残暴不仁者,能主天下!今倭乱已平,西夏已定!有李总督持尚方剑节制川、黔、湖广军务,二十四万大军聚集于此,灭杨应龙,不过旦夕之事。可大军迟迟不动,在此空耗钱粮,所图为何?故而马某与此向总兵大人请命,迅即出兵,剿灭杨叛!”
刘挺这才明白,原来这个马千乘如此打扮,跑到总督府前来,是为了催促总兵出征的。李化龙也知兵贵神速,本就定了三日后誓师出征,只是此事尚未宣布,不仅马千乘不知道,刘挺因为对于出征讨逆态度暖昧,也是不知此事。
刘挺对马千乘一番质问无言以对,悻悻然地哼了一声,挥手止住亲兵,独自向总督衙门走去,步履之间,腰畔佩刀缓磕挂环,神态踟蹰,已然不似先前勇毅了。
马千乘眯着眼睛看着刘挺背影,心道:“叶大哥,第三关,看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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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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