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县令依旧没有说话,他的目光从文斌身上转移到纸张上,片刻之后,一声轻叹从其口中传出。
“本侯再问一遍,你可知罪?”
“大势已去,下官还能说些什么?”
刚进屋时,邓县令显得惶惶不可终日,可等到这会儿,大局已定的情况下,他反而显得镇定自若。这种前后变化,全都落入文斌的眼中,片刻之后,他不禁轻笑出声。
就在这时,文斌抬手指向一边,同时说道:“邓县令!你不必跪着,坐下吧!”
“多谢文侯!”说完,邓县令挣扎着站起身,挪动脚步来到座位前,一如往常,端坐于此。
等邓县令入座后,文斌这才开口说道:“本侯一直对贪官污吏深恶痛绝,这也包括邓县令。记得刚来长云县时,邓县令饮酒归来,本侯真是恨不得当场斩杀你!”
听到文斌所说,邓县令不禁回想起当日情景,往事历历在目。片刻之后,他突然大笑出声,笑道:“现在仔细想想,当时下官真是找死!多谢文侯手下留情!”
文斌不置可否地淡淡一笑,随后接着说道:“可随着接触日久,本侯渐渐发现一事。邓县令虽为贪官,但绝非庸官!你能有条不紊地处理各项政务,遇到任何突发事件都能快速解决,甚至就连本侯所没有想到的事情,也都提前想到。”
“文侯谬赞了!下官愧不敢当!下官自出仕以来,从九品做起,直至长云县县令,历经多年。在某看来,县令一职已是尽头,再无升迁之望!这才与白宗武等人同流合污,成为贪官污吏。”
“中饱私囊,搜刮民脂民膏,为恶一方!不知邓县令做得是否安心?”
“回禀文侯!下官已走错路,再无回头之日!说来也奇怪,从清官转变成贪官后,所行之事比之他人,还要更狠!短短三年,搜刮的财物就抵得上其他贪官数年所得。”
听到这句话,文斌苦笑着摇了摇头,久久未语。
这时,邓县令认认真真地看着文斌,一抹奇异之色在前者脸上浮现而出,只听邓县令说道:“文侯有所不知!自文侯抵达长云县,下官一改往日的作风,又变回昔日的清官。时隔三年,重拾一心为民的信念!”
“唉!早知如此,何必当初!邓县令!此案国法难容,莫要怪罪本侯。”
此言一出,邓县令立刻站起身,朝着文斌拱手作揖,毕恭毕敬地说道:“文侯言重了!此案实属下官咎由自取,文侯不必放在心上。还请文侯赐予下官纸笔,稍后某会将供词呈上!”
文斌朝刘军点了点头,示意后者将邓县令带往书案前。一刻之后,文斌看着眼前的纸张,忍不住轻叹一声。一切都如文斌所想,栗州官场真是腐烂不堪,贪官污吏竟有如此之多!
过了一会儿,文斌的目光从那份长长的名单上移开,转向另一张纸,直至他看完邓县令的供词,才开口说道:“邓县令有功,但功不抵过!你可清楚?”
“下官明白!还望文侯能宽恕我的家人!下官在此,恳求文侯!”说完,邓县令跪倒在地,连续磕了三个响头。
“砰!砰!砰!”
“起来吧!本侯会想办法!”
听闻此言,邓县令立刻抬起头,脸上满是惊喜之色,同时大声说道:“多谢文侯!多谢文侯……”
相同的话语,邓县令连续说了四五遍,直到文斌抬手制止,他才闭口不语。可就在此时,他又开口说道:“请文侯派人前往下官的住宅,在床榻下,有个暗格。长云县的暗帐就藏在此处!”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