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天清晨,谢瑾又一次从额哲大帐返回后,陆之旗脸色难看的堵住了他,沉声问道:“敏之,你老实告诉我,你这些天去大帐,额哲是不是对你,对你……”剩下的两个字他实在说不出口,只能睁大了眼睛,望着谢瑾,期待他能给自己一个否定的答案。
但他注定要失望了,谢瑾并没有否认,只是沉默着不吭声,算是默认了。
陆之旗眼睛瞬间红了,他握紧了拳头,额头上青筋直跳:“这简直是……欺人太甚!我要去杀了他!”
谢瑾急忙拉住他,开什么玩笑,陆之旗这样手无寸铁地冲过去,跟送死有什么区别。他也不好跟陆之旗解释自己是心甘情愿的,真这样说的话,陆之旗只怕瞬间就能气死。
他只好一边死死抱住陆之旗,一边劝说道:“之旗,你不要冲动,否则之前我们所有的忍耐,岂不全都白费了。你忘了,我们还要活着回到大明,一切都是为了活下来……”
随着谢瑾的劝说,陆之旗渐渐不挣扎了,他像是失去了全身的力气般,痛苦地抱着头蹲了下来。如同一只负伤的野兽,在绝望中无声地嚎啕。
谢瑾能感受得到陆之旗心中的愧疚和痛苦,在陆之旗的认知里,这样的折辱,甚至比杀了他还难受。他一定以为,自己这是为了保护他和哑巴才如此忍辱负重,说不定还会觉得自己这些日子一直是在强颜欢笑。
问题自己并不是被强迫的,也并没有觉得是折辱,谢瑾无奈地叹了口气,对陆之旗的痛苦实在无法感同身受,只好对一旁的哑巴使了个眼色。
从谢瑾回来直到现在,哑巴一直不知所措地站在一旁,她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导致陆之旗的情绪如此崩溃激动。见谢瑾给自己使眼色,才反应过来,上前轻轻地拍着陆之旗的肩膀,口中“啊啊”地叫着,笨拙地安慰着。
谢瑾被额哲翻来覆去折腾了整整一个晚上,现在已经是筋疲力尽,实在没有精力再去管陆之旗怎么想了,见有哑巴照看着,估计也不会再出什么事,便直接上床蒙头大睡,他必须在额哲下次传唤他之前好好睡上一觉。
然而接下来的两天,额哲一直都没有传唤他。
谢瑾心下狐疑,难道额哲这么快就对他失去了兴趣?
回想起前天他离开大帐的时候,额哲还在对他难舍难分,实在不像是这么快就厌倦了他的样子。
又等了一日,见额哲那边还是没有动静,谢瑾干脆主动去了额哲的大帐。他这些日子极为受宠,倒也没有人为难他,一路畅通无阻地来到了大帐前,侍从进去通报了之后,巴林很快出来把他迎了进去。
大帐里的气氛有些凝重,额哲坐在案几后,神色内敛而沉静,似乎在思虑着什么。
谢瑾走了过去,半跪在他一侧,轻轻唤道:“台吉。”
额哲这才抬眼看他,眼神冷静淡漠,没有了前些日子的火热。他似乎有点走神,半晌才道:“是你啊。”顿了顿,伸手摸了摸他的脸颊,漫不经心道:“这两天有点事,冷落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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