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哲道:“这没问题,我派一队人马护送他回去便是。”他觉得这事不值一提,算哪门子正事,眼前的“正事”才是最要紧的,迫不及待地想要继续。
谢瑾却推开了他,直视着他的眼睛道:“我是要亲自送他回去。”
额哲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下意识地便要点头,然而等明白了这句话的意思,立刻便脱口而出道:“不行!”
谢瑾皱起了眉头:“为什么不行?”
额哲当然不能直接说担心他一去不复返,又一时找不到合适的借口,只得道:“你若是不放心,我可以加派人手护送,绝对能平平安安地将陆之旗送到大明去。但你想要亲自去,这绝对不行。”
谢瑾不高兴了,一把将额哲推开。
经过这般打岔,额哲做那事的心思也淡了不少,心想就算你接下来几个月都不肯搭理我,我也不可能放你回去啊。因此一时也不说话,没有立刻去哄谢瑾。
过了一会儿,谢瑾幽幽道:“我和陆之旗从小一块长大,他这次回大明,从此以后天各一方,只怕便是永别,我却连去送送都不行……”
额哲铁石心肠,根本不为所动。心里暗道我要是放你走了,那才是真正成永别了。
谢瑾又磨了一会儿,见额哲始终不肯松口,心下也是颇为奇怪,按道理来说,自己这要求并不算过分。从察哈尔王庭到大明边境,连续不停地赶路的话,一来一回绝对不会超过两个月。就算额哲离不开自己,也不至于连两个月都等不了。
自古旁观者清,当局者者迷,若是换做其他人处于这种情形,以谢瑾的聪明,自然可以一眼看透其中的奥妙。但换成了他自己,因着从未想过要离开额哲,竟一时猜不透额哲的想法。
两人各怀心思,一时间谁也没说话。
谢瑾面上平静,心里却暗暗有些焦急了起来。送陆之旗回大明不过是一个借口,他真正的目的,是为了在接下来的两个月中,能名正言顺地掌握一支人马。
据他所知,因着后金准备在明年正月攻打大明山海关外的宁远,在今年下半年,晋商八大家将会从张家口出塞,运送一大批粮食铁器等军需物资前往后金女真的都城盛京。算算时间,刚好就是接下来的两个月,运送物资的车队会途经察哈尔驻地河套草原一带。
谢瑾虽然不知道他们具体的行走路线,但运粮的队伍太过醒目庞大,他们不可能无声无息地便穿过察哈尔驻地,八成会打着图尔哈的旗号。
只要能在他们通过察哈尔驻地之前将其截住,人赃俱获之下,由不得图尔哈抵赖。
除此之外,谢瑾还有其他目的。他前世就对晋商八大家闻名已久,听说他们虽然是商人身份,但在大明朝廷之中却也有极深的人脉和背景。谢父现在还被关在诏狱之中,周旋得当的话,说不定还能凭借晋商八大家手中的人脉,将其救出。
但这一步一步,还需要细心谋划。首先便是得让额哲同意拨给自己一支人马,由自己全权指挥,护送陆之旗回明。到时候,只要离开了王庭,这支人马究竟怎么走,自然是由自己说了算。谢瑾本以为这应该是最容易的,毕竟前世只要自己一冷战,额哲可是无所不应的。但现在看来,他似乎有些过于高估自己在额哲心目中的地位了,或者说,额哲如今对他还没有像前世那般迷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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