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里,额哲听了巴林的回禀,头痛地揉了揉额角。明廷来王庭求援的信使才刚刚离开没多久,他实在不愿在此时见到谢瑾,就怕谢瑾到时候软言软语地跟自己求情,他实在是受不了。
巴林缩着脖子站在一旁,偷偷瞄着额哲的脸色,一声儿不敢出。
“算了,反正都已经生气了,就干脆等宁远的战事结束,再去哄他好了。”额哲不负责任地想着,有些发愁谢瑾现在的脾气真是越来越大了,看到巴林在一旁焉鹧鸪似的缩着脑袋,气更是不打一处来。
“不是让你好生解释了吗,怎么连话也不会说!”
巴林急忙跪下,也不敢辩解,只是低着头不吭声。心里暗暗腹诽,谢公子破天荒送汤来,摆明了是要您过去,只要没见到您的人,我就是说破天都没用啊。
翠竹轩。
谢瑾将巴林送来的暖玉摔碎了之后,神色便恢复了正常,脸上面无表情,一点也看不出发怒的痕迹,只是淡淡地吩咐其木泰将房间收拾干净。
其木泰却觉得谢瑾这样面无表情,比发怒时还要让人心惊胆战,暗自后悔自己出了个馊主意,也不敢出声相劝。
接下来的几日,额哲依然没有出现在翠竹轩,如果不是仍然隔三差五赏些东西下来,后院恐怕又要起谢瑾失宠的流言了。
翠竹轩里的侍从,连走路的声音都轻了很多,就怕惹得谢瑾不快。
谢瑾并没有额哲那样迁怒于人的习惯,十分心平气和,该吃吃该喝喝,与往日并没有什么不同。
而就在又一次例行出府时,谢瑾在西街的宅院里意外地见到了孟古派来联络的人。
来人叫张庭,他单枪匹马,冒着重重危险独自穿过了后金的封锁线,出现在了谢瑾面前。
他是两日前到的,脸上还带着风尘仆仆之色,虽然恭敬地朝谢瑾下跪行礼,神色间却没有丝毫卑微之色。
谢瑾见张庭目光沉稳,神色内敛,心中不由暗自赞叹了一声。他看了孟古的信,知道这张庭是个练家子,武艺精熟,是孟古特意千挑万选出来送给自己使唤的,顺便把他那边的消息带来王庭。
“这一路上还顺利吧?”谢瑾温声问道。
“是,还算顺利,并没有遇到什么麻烦。”张庭答道,他显然不善言辞,说完这句,就闭口不言了。
谢瑾倒也不以为意,又问:“我看孟古信里说,他那边组建马贼的事一切顺利,粮食也还够,就是缺乏兵器?”
“是,除了积年的马贼,孟二当家还招募了一批从山西那边逃荒来草原的青壮,所以兵器就有些不够用了。”
谢瑾沉吟了一会儿,兵器暂时是没办法解决的,因着大明的封锁,连察哈尔自己都缺乏铁器,只有等到宁远战事结束后与张家口那边联络,让他们想办法走私送来草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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