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觉奇怪,自打自家主子被圣上封为镇北王之后,连带着把这烟袋胡同的府邸也赐了下来。可惜主子这些年多数都是在西北驻地,此番万寿节被圣上召回京城,王府多年没人居住,多少显得冷清。他这管家便先行回府收拾开来了。
临行前,王爷把那只不知从哪儿飞来的金刚鹦鹉交给了他,说是让这小东西先熟悉熟悉京城的空气。
张伯不免觉得奇怪,怎么王爷没事儿也学着京城那些功勋贵族提笼架鸟起来了。可想归想,他一路上还是把这鹦鹉当祖宗似得,小心翼翼的护着回了京城。
谁知,这金刚鹦鹉凶、悍的很,一路上,他为了喂这小畜生吃东西,没少被啄了手。
这好不容易护送回京了,他终于是松了一口气。可他实在不敢相信,前几日这小畜生竟然不知是自己打开了鸟笼,还是怎么,竟不见了踪影。
他急忙让人去找,可京城提笼架鸟的人虽多,愣是没找着这小畜生的影子。
原先张伯已经做好王爷一回府他就过去请罪的心理准备,可真的神了,前两日这小畜生又自个儿飞回来了。在鸟笼里扑哧着翅膀,一副冷艳高贵范儿的看着他。
阿弥陀佛啊,张伯口中直念叨,就差跪在地上给这小祖宗磕头了。
张伯活了大半辈子,可没精心侍弄过这样的小畜生,他只听人说过鹦鹉学舌,可眼前这小东西,自打王爷甩给他之后,他没日没夜的想哄它开口,最终却一个屁都放不出来。
让他诧异的是,这出去晃悠了一圈,这小畜生竟然会说话了。嘀嘀咕咕的,他听了老半天,才琢磨出些不同寻常来。原来,说的是民间话本。情、情、爱、爱的,他的脸嗖得就白了。
怎么会这样呢?自家王爷可是名震天下的镇北王,怎么养的鹦鹉竟然开口就讲话本。这传出去,可不有损王爷英明。
“不行,从今个儿起,教它背兵法。王爷回府之前,一定得把这小畜、生纠正过来。”
打定主意之后,张伯直接就拿了一本兵书,一字一句的纠正起来。
可惜,为这小东西已经费尽精力的张伯,只不小心打了个盹儿的功夫,睁开眼,鸟笼又空了。
张伯直接就傻眼了,差了手下匆匆就往外面去了。
“张管家,奴才听街头卖馄饨的大爷说,那鹦鹉好像是飞进了许府。”
张伯看了手下一眼,微微蹙眉:“内阁首辅许家?”
“可不是?”随从也忍不住皱了眉,这可怎么办才好。王爷还未回京,他们也不好登门去,还是为了一只小畜、生。
犹豫了好一会儿,张伯狠狠的跺了跺脚:“算了,等王爷回府,我就往王爷面前请罪去。”
许姝浑然不知,这些日子有人为了这只不知从哪里飞来的鹦鹉茶饭不思。
这几日,天似乎又冷了些,她也不愿意出门,最多就是在屋檐下逗逗那鹦鹉。
如此闲散的过了几日,许姝便听闻镇北王带了两千将士驻扎城外,近几个月接二连三西北战捷,圣上明日将派太子亲自前往城门犒军。
许姝心里不由有些嘀咕,成元帝猜忌成性,特派太子出城相迎,一是想展示皇恩浩荡,可更重要的是借犒军暗中掂量镇北王如今的实力吧。
“郡主,明个儿京城不定多热闹呢。”琥珀帮她披了件白色披风。
许姝微微勾勾唇角:“我们就不去凑这热闹了,没几日就是万寿节了,到时候还怕见不得这位赫赫有名的王爷。”
琥珀等人表示不解,这以往,郡主总爱凑热闹的,怎么这次竟然这么不动声色。
可既然郡主不去,她们这些做丫鬟的,自然也不会去了。
不过虽然她们没去,第二天镇北王回京的盛况还是传遍了整个府邸。
在镇北王玄甲军的映衬下,禁军黯然失色,犒军那日,临近城门的客栈挤满了人,尤其是高阁之上,早已经被功勋世家预定下来。原本因为隆冬冷冷清清的街道瞬间变得异常喧哗。
对于这些,许姝无需去看,也能想到当时的盛况。只她听到这次太子第一次代替成元帝犒军,比往年成元帝犒军都显阵势大。太子一席戎装,对将士们嘘寒问暖,还特从东宫库房拿了几十万两银子,奖赏下去。听到这些,她心里猛地一咯噔,差点儿没把手中的茶杯打翻在地上。
“太子殿下也不简单呢,东宫这些年都捉襟见肘,太子殿下却拿自己的体己银子犒赏将士,真是宽厚。”
琥珀都忍不住感慨道。
许姝纤长的指尖摸着手中的青瓷茶杯,依着惯例,太子虽替成元帝犒军,也是礼部拟好章程,依着惯例来的。可怎么,太子竟出了这样的风头?太子前几日才因东宫发生对食一事遭了成元帝训斥,不会这么急躁的彰显自己的仁心。
所以眼前这样的结局,定是有人心怀不轨,故意算计了太子。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