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发生什么样的事情,傅姜氏压根都不关心。只她这些日子接到了好些世家大族的拜帖, 虽碍着王爷的面子, 这个时候,也不好太过出风头, 可至今,定国公府殷家, 还许家那边,愣是丝毫动静都没有。
这满京城的人都知道傅家人入京了, 可这两家, 愣是丁点儿动静都没?这是压根就没把她放在眼中吧。
这傅姜氏,自小就心思多, 心中难免觉得人家这是瞧不上她。这些小心思, 她自然不敢在王爷面前叨唠, 可对着宝贝闺女傅瑶, 就无需忌讳了。
前几日,傅瑶带着郑涟送来的红宝石簪子去参加了温国公府四小姐的茶会。温家是什么样的人家, 那宫里可是有淑贵妃娘娘在。傅瑶是处处小心谨慎,生怕自己不小心,闹了什么笑话。可席间,那么多贵女, 可大家却不由的把话题扯到了清溪郡主身上。
“瑶妹妹,这不日王爷和郡主就要大婚了了,你初入京,怕是还不了解咱这位郡主。那可身份尊贵着呢, 这郡主之尊,还是圣上亲自册封的。”
“是啊,想想瑶妹妹都入京有些日子了,这会儿也该见过这位未来的嫂嫂了吧?怎么样?瑶妹妹可觉得欢喜?”
女孩子在一起,叽叽咕咕的,总是离不开八卦。可傅瑶听着,脸色却越来越苍白,脸上的尴尬,也慢慢有些遮掩不住了。
这京城的人都是人精,她和母亲入京到底去了哪家赴宴,又接了哪家的拜帖,她们如何能不知道。这会儿,怕是故意拿她来逗乐呢。
见她面色讪讪,温家四姑娘率先打破了眼前这尴尬,只见她轻轻抿了一口茶,眯了眯眼睛,道:“瑶妹妹,看来清溪郡主是压根没把你和傅夫人放在心上呢。不过你也别觉得窝火。咱这位郡主自幼就被高宁大长公主宠坏了,自小就人人都让着她,谁都不放在眼里的。”
“而且你知道吗?你这位未来的嫂嫂,可是连女戒女训都背不来的。反倒是爱看些话本,听闻,私底下还请了戏班子逗乐呢。她这样的人,向来就散漫惯了。这大婚之后,定会仗着自己身份尊贵,不把妹妹和傅夫人放在眼中呢。”
虽然听说不少关于未来嫂嫂的传闻,傅瑶还是忍不住有些震惊。
什么,连女戒和女训都不会背?
也难怪,会如此没规矩。她们入京这都有些日子了,愣是连个面儿都未露。纵是不露面,那也该学学郑家那位侧妃,表表诚意吧。
那日之事,傅瑶心里已经是存着计较了,这会儿,再听傅姜氏这么一嘀咕,脸色就更差了。
“母亲,她虽说是郡主,可郡主又不比公主,不能出宫建府。您是不知道,那日我往温家去参加温家四姑娘的茶会,那些贵女是怎么说郡主的。想来,她是没规矩惯了。”
“而且,她连女戒和女训都不会背呢。您说说,这像什么话?这样的女子,如何配得上二哥?”
正在这时,丫鬟进来传话说,老爷过来了。
傅姜氏看了女儿一眼,叮嘱道:“一会儿你爹过来,可别多话。好赖你爹每日就爱摆弄些花花草草,后宅的事,也应该不会插手的。”
傅瑶正想反驳,傅老爷已经走了进来。
知道自己在这家里,身份地位尴尬,唯一的倚仗就是爹爹,傅瑶见他一进来,立即笑意嫣然的上前行礼问安。
却不料,傅老爷却冷着脸,看看傅姜氏,再看看傅瑶,都没往下座,冷哼一声,淡淡道:“瑶儿,前几日听说你往温国公府去了?”
见此,傅瑶有些不明所以。
可也只能喃喃道:“爹爹,是温家四姑娘请女儿去的……”
“温家,你也不看看现在局势如何?宫里三皇子岌岌可危,淑贵妃也怕迟早会失了荣宠?你是糊涂了不成?这节骨眼儿上还往温国公府跑?”
傅瑶却有些不以为然:“爹爹,圣上膝下唯有四个皇子,纵是觉得三皇子私德有碍,可若真的废黜三皇子,岂不怕这悠悠众口?再说了,淑贵妃这些年圣眷不衰,想来也用不了几日,定会重新夺得圣上的恩宠的。若这时候,女儿就因为三皇子之事故意避开温国公府,那日后,女儿还如何能进入这京城贵族圈子?”
这些话都是傅瑶的心里话。她虽不关心内廷之事,可三皇子之事,她是真的觉得爹爹太过小心谨慎了。还和之前在乡下一般,忌惮这个,忌惮那个。傅家如今在京城算是新贵,有二哥在,谁不暗中捧着傅家,可爹爹,还把自己当做乡下来的。如此下去,外面那些人,岂不笑话傅家。
傅瑶知道爹爹向来就是这个性子,可她和母亲不一样,这到了京城,自然少不了结交些权贵。就这几日的功夫,她瞧着母亲衣着穿戴,颇有些当家太太的风度了呢。纵是她,那日虽说在温国公府有些难堪,可她也暗中观察了下诸位贵女,并不觉得自己就真的差到哪里去了。
这人啊,只有自己立起来,别人才不会时时刻刻想着把你踩在脚底下。
是以,傅瑶是真的不明白,爹爹何故这般小心翼翼。
一旁,傅姜氏也不免出声道:“老爷,这京城不比乡下。在王爷被册封为异姓王开始,傅家人已经被推到这风头浪尖上来了。这日后,若不回西北,京城这边,我和瑶儿,总该有些交际的。这别的不说,就说大少爷的婚事,之前一直拖着未给他续弦,不就是想着若有一日能进京,能相看些门第好一些的。我虽说是这孩子的继母,可早已把他当做亲生儿子。妾身和瑶儿这出去走走看看,多看一些,多听一些,还不是为了这个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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