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叫傅祈宗,老二傅祈钰。
“大哥,我听王爷说,大哥平日里痴迷医药,我在京城这么些年,若说医术上德高望重之人,莫过于常太医了。常太医虽说是宫中的御医,可也在坊间开了个医馆,不如由我把您引荐给常太医。”
一旁,傅祈钰也微微愣了愣。他了解姝儿,对于不相干的人和事儿,她从不放在心上。而今,她却肯替大哥从中周旋,可见是真的把大哥当做一家人的。
这一切当然是因为自己,因为她心中有他,才会把他的同胞兄弟,也当做大哥来对待。
傅祈宗万万你没想到会这么顺利,他按捺不住喜悦道:“若是可以,大哥自然欢喜。只是麻烦弟妹了。”
边儿上,傅姜氏和傅瑶看着眼前的合家欢快,顿时有一种被隔绝在外的感觉。
可所有的苦,两人也只能暂且吞在肚子里。小不忍则乱大谋,今个儿这状况已经够糟糕的了,可不能弄得不可收拾了。
慈宁宫
周氏昨个儿就往宫里递了请安折子,原以为太后娘娘会故意晾她几日,却没想到,今个儿一大早宫里便传来了消息。
经过上次那事儿,周氏知道,太后娘娘对郑国公府,到底不如从前了。之前吧,国公府有什么事儿,都有太后撑腰。可近来,太后鲜少主动问及府邸的事情。
可周氏愣是不信这邪。莫说他们这些世家贵族了,就是外头那些小门小户,出嫁的姑奶奶哪能不顾及娘家。有多少人为了娘家兄弟,纵是到勾栏里赚那肮脏钱,也不忍让娘家人过清贫日子的。
太后娘娘心里就是再窝火,再憋气,也不能否认,她是从郑家出来的。
“娘娘,妾身今个儿入宫,又叨扰您了。还请您恕罪。”
郑太后懒懒的靠在大引枕上,微微抬眸,“说罢,今个儿入宫,又是为了什么事儿?”
前几日,成元帝终于下了旨意,册封皇长孙为皇太孙,即日起,东宫解除封禁。皇长孙一切事宜,皆由专人照顾。
郑太后知道,这是在特意给皇太孙立威的。也让众人收起那些小心思,皇太孙这个时候若是有什么意外,谁都难逃其咎。
看到事情终于尘埃落定,郑太后心中自然欢喜。可她手中,到底是无堪用之人啊。你说抬举谁,谁又能真的信得过。
娘家人说当初背叛了她,可到底是一家人。这心中有怨气也好,没有也罢,她总不能便宜了别的人吧。
许真的是眼瞅着自己快要站到权利高峰了,郑太后也想开了,当初郑国公府之所以那么做,都是因为她手中无权,她们才敢奴大欺主,欺上瞒下。人都是畏惧权力的,只要她真正掌控整个朝堂,谁敢不尊她。
这么想着,她自然也就不想着计较之前那些事儿了。人眼光得长远一些,朝堂那些人,尚且知道天下没有永久的敌人,只有永久的利益。她这里,也无需太过执拗了。
郑家人,日后只能仰仗她,那自然不会再有别的什么心思。
周氏没想到太后会这么直接,斟酌了下,她缓缓道:“娘娘,镇北王和清溪郡主,昨个儿已经大婚了。涟姐儿的婚事,是不是也该提上日程了。涟丫头最敬重您这老祖宗,还说想来宫里侍奉您呢。”
其实即便周氏不开口,郑太后也琢磨出她的来意了。
涟丫头这事儿,到底当初是她亲自下的懿旨,不管是为了谁的面子,这婚事,自然不可能落了人的口舌。
想及此,她笑了笑:“你放心,到时候哀家让人从库房拿几件珍贵的东西,给涟丫头做添妆。”
周氏当即就愣在了那里。
郑太后见状,眉头微蹙:“可有什么问题?”
周氏犹豫了下,终于是开口了:“娘娘,昨个儿镇北王和清溪郡主大婚,那当真是十里红妆,盛大的很。加之有定国公府和许府,京城多少年没这么大的盛况了。涟丫头没那福气和清溪郡主一同入门,我也不敢奢求这个,只恳求娘娘您下懿旨,让涟丫头从正门进去。否则,倒是让别人看了我们郑国公府的笑话了。”
“涟儿虽说是侧妃,可我们郑国公府,身后可是有您这位太后娘娘做倚仗。若是连这点儿都做不到,岂不让人觉得我们涟儿可欺,连带着郑国公府还有您面上也不好看。”
这会儿,郑太后终于是听明白了。这周氏是想抬举自己女儿呢。真是天大的笑话,莫说是区区一个侧妃了,就是宫里这么多妃嫔,只要不是中宫的皇后娘娘,谁有那资格从正门被抬进去。
见郑太后神色突地就变了,周氏才猛然想到,郑太后当年不过是宫里的一个宫女,身份卑微。这事儿郑太后耿耿于怀这么多年,她当真是糊涂的很,怎么就勾起了太后的伤心事儿了呢?
郑太后冷哼一声:“不知所谓的东西,若区区一个侧妃都能从正门进,那这正妃之位,干脆让给她算了。内廷尚且有尊卑之分,你让哀家拿什么名头下这懿旨。你这是故意让全天下的人笑话哀家吗?”
周氏当即一身冷汗,噗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娘娘,妾身万万不敢有此意。妾身是关心则乱,妾身有罪。”
“好了,起来吧。告诉涟儿,让她别这个时候就胡乱闹腾。镇北王不是傻子,男人喜欢什么样的女人,是温顺,贤惠,识大体。而不是还未入门就暗地里算计。”
周氏连连点头:“娘娘的教诲,妾身谨记在心,回去一定告诉涟丫头。”
闻言,郑太后暗暗叹息一声:“好了,这几日没别的什么事儿,便不用递请安折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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