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火燃了一夜,光亮也渐渐暗了,床帐内的光线更是昏昏。
宜平听他调笑,脸一下子就热了起来,慌忙道:“才不是如此呢,妾身也不喜现在的床帐……”
“不是如此?”谢樟垂眸看她,“那便是不愿朕来了?”
宜平气结,瞪了他一眼,见他脸上挂着不怀好意的笑,使着小性道:“都不愿!”
谢樟见她羞恼,忍不住低笑出声,抬手捏了捏她的耳垂,见她瑟缩了下身子,慢悠悠道:“朕又岂是你愿意让来便来,不愿让朕来便不来的人?既然换了帐子,朕自是要来看看的,不仅要看,还要躺在这床上与你一起看呢,你愿不愿?”
宜平被谢樟揽在怀里,几乎紧贴着他的胸膛,他的笑声,胸膛的震动,还有全身的热量都让宜平陌生到紧绷,更听到他这样一句调笑,登时一阵羞恼,撑在胸前的手不由便捶了下他。
女孩子的拳头轻飘飘的,锤在他胸膛更像是柳枝抚过河面一般,点起了阵阵涟漪。谢樟笑声略大了些,将她搂的更紧了,更加坏心眼的在她耳畔轻声道:“昨夜和朕争辩,今晨便敢打朕了,你说说朕该如何罚你?”
宜平不服气的哼了声,不理会他的话,双手用力撑在两人之间,想要将他挣开。
谢樟胳膊箍着她,一丝不动,等宜平费了半天力,终于没力气再推开他,方才抵着她的额头轻轻蹭了蹭,感觉到她额间微微的濡湿,不由垂眸看她,看着她气鼓鼓的嘟着唇,轻笑道:“你是觉得朕不会罚你才敢这般?倒是胆子不小,只是胆子这么大,怎么还怕这般和朕躺一张床上?”
宜平其实并没有昨日那般紧张了,只是这样亲密的拥抱在一起,总让她有种晕晕乎乎的感觉。听到谢樟的话,她不知要如何回答,只能咬唇不语,谢樟含笑看她,见她乖顺的样子,忍不住低头在她唇上轻啄了一下,抚着她的后背低低道:“朕若再来,便不会在这般与你同睡一床了……教导姑姑教你的,你可还记得?”
宜平不妨他会如此,当下便被他亲的头脑发懵,又听到他这意味十足的话,更是羞的说不出话来。
谢樟心情极好,微微放松了怀抱,一手揽着她,一手微微撩开床帐向外看了眼,见时候尚早,转身又将她搂进怀里,柔声道:“再睡会吧,朕陪你一起睡。”
宜平微微仰头看向他,见他目光温柔的看着自己,心也一点点安宁起来,轻轻应了声,抬手将被子往上拉了拉,替谢樟盖住了肩膀后,闭着眼睛在他怀中睡着了。
谢樟看着她闭上眼睛,唇角慢慢勾起,将她耳侧被压着的头发轻轻放到她肩后,在昏暗的光线中凝视着她。
她现在这般模样和初见她时、大和宫外还有邀她赏梅时的样子截然不同,就像她给他的印象,一会儿梅花,一会儿梧桐花,一会儿又是粉梅,此刻乖乖窝在自己怀中的她却像是晚香玉一般,娇软可人的让人心都软成了一片。
刘洪看着看了看时间,又盯着紧闭的房门看了半响,再三犹豫之后,方才走上前,准备将唤皇上起身。谁知还未发声,便听到里面传来一声茶杯碎裂的声音,很快谢樟便一脸怒意的从内室大步出来,头发还散着,便是脚下还是趿拉着昨晚换上的便鞋,靴子被他提在手中。
刘洪一怔,连忙上前跪下服侍他穿靴,心中还在想这宜贵人怎么能让皇上这般模样出来,便听到谢樟气怒的抱怨,“回头让钱嬷嬷过来好好教教宜贵人如何伺候人,连个发都不会梳,也不知在蓄芳斋都是如何学规矩的!”
紫怡宫的宫人吓得跪倒一片,脸上都带着惊恐之色,青岚偷偷抬眼看了眼内室的房门,却不见贵人身影,她心中不由更加焦急,都这般了,贵人怎么还不知出来请罪呢?
谢樟看着脚下跪了一片的宫人、太监,冷哼一声,“贵人初进宫,有些规矩不懂,你们这起子人也是不懂吗?朕看你们是估计装聋作哑,故意欺瞒主子!拖出去每人仗责十下,让他们涨涨教训,别以为这宫中真的可以欺主了!”
小金儿连忙叩头道:“奴才有罪,还请皇上息怒。”
刘洪一言不发的替谢樟梳好了发,整理好了衣服,方才收手立在一侧,也不看告罪的几人,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
谢樟瞥了眼刘洪,又扫视了眼紫怡宫的宫人,一甩袖子气冲冲的离开了紫怡宫。
见皇上离开,刘公公也跟着离开,并没有安排人来行刑,几人不由又是奇怪又是害怕。
青岚顾不得许多,连忙从地上爬起来,快步走进内室,却见宜平一脸惺忪的坐在床上,眉眼中尽是未睡醒的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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