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平猛地顿住话头,想了下,又道:“打发人之前,先让小金儿去见下刘公公,将事情说与他知晓,看刘公公可有安排。”
钱嬷嬷先是一愣,随后才有几分明了的点头应下。宜平见她不多问,心中略安,笑了笑道:“嬷嬷先去歇息吧,这几日就让小金儿去膳房取饭吧,他知晓要如何做。”说罢,伸手拉开榻桌下侧的抽屉,从中抓出一把金银锞子递给钱嬷嬷,道:“宫中上下打点不易,这些还请嬷嬷拿给小金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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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庆殿正殿烛光通明,一旁的侧殿却只有一两点明光,半明半暗之间,谢樟斜靠在迎枕上,手里拿着一根银签子来回把玩,目光也犹如这跳跃的烛光一样,幽暗不明。
“皇上,太后娘娘下令搜宫了。”
谢樟无所谓的“嗯”了声,将银签子丢到榻桌上,发出叮当的响声,他坐直身子,问了句:“吴师傅可到了?”
刘洪连忙答道:“吴大人还未到……要不奴才去催催?”
“不必!”谢樟摆了下手,从榻上下来,刘洪连忙上前替他穿靴。
谢樟站起身,扫视了眼内室,一边往外殿走,一边问:“搜到哪里了?”
刘洪跟着后面,沉思了下,答道:“奴才刚刚得知的消息是已经搜到了芳兰殿……”
谢樟脚步一顿,转身看向刘洪,“紫怡宫那边情况如何?”
“宜贵人那边并未细搜,现如今已经无事了。”
谢樟微微点了点头,转身走到外殿的书案前,拿起一本奏折看了两眼道:“你去裕景轩等着,见了吴师傅便告诉他,前几日他禀奏的事情,朕应允了,这几日他就守在提督府,等朕命令吧。”
刘洪应是,刚要转身,就听谢樟喊住他,神情略微思索了片刻,道:“朕怕是一会儿要去福寿宫,你找个木讷点的与朕一起去。”
刘洪怔了下,见谢樟目光静静的看着殿外,神态平静的好像风雨欲来前一般,心中微凛,连忙在心中将自己这些年培养的得力人选过了一遍,才小心翼翼的推选了一个人。
谢樟不置可否的点点头,便慢慢踱步道窗户前,伸手将窗户推开,冬夜寒冷的空气瞬间扑面,谢樟却轻轻翘起了唇,低低说了声:“命人备撵吧……”
话音刚落,就听得外面一阵脚步声传来,还伴随着一个小太监带着几分惊惶的声音。
“皇上,水嬷嬷在芳兰殿搜到了诅咒皇后娘娘的巫蛊之物,王贵妃如今已经被太后娘娘召去福寿宫了……”
辜太后看到宜平时,眼睛也不由一亮,可是很快便在心中道了声可惜,这姑娘的样貌算是顶尖的,皇上少年慕艾,这姑娘便是靠着这样貌也能得个几天宠,可是偏偏这姑娘的家世也算不得差,在这次选秀中,与她家世相当的也不过七八人罢了,便是依着这家世,只怕也不能随意差用揉搓。
辜太后颇觉遗憾的叹了口气,转头看向谢樟,问:“皇上可有中意的?”
谢樟的目光从眼前几个女孩儿脸上扫过,没有特别在谁脸上停留,辜太后见状,便知他是都不中意,于是也不打算勉强,正准备挥手让太监将牌子撂下时,突然想到这批秀女中还有一位从三品出身的女孩儿,那姑娘一副弱柳扶风,温柔怯弱的模样,与谢樟的生母有那么几分相似,若是不留下郭宜平,便必是要留下那位姑娘,要不然一次大选之后,选中的全是六、七品官家的女儿,还不知道世人要如何说她呢。
辜太后略微一想,转头再次看向谢樟,她与谢樟母子十几年,却总有种说不出的感觉,若说不了解,谢樟心底一些想法她自认还是看的清楚的,可若是说百分百的了解,却又总觉得他让自己看不清,比如他在女人上的喜好,她便有些拿捏不准,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谢樟不喜欢太过惹眼、招摇的女子,光看后宫目前受宠的王贵妃便能知晓。
王贵妃受宠除了她是王正道孙女,还因为她身姿娇弱,人见犹怜,与和妃给人的感觉相似,谢樟许是幼年丧母,因此对这类女子总带着天然的包容心,相比较行事嚣张的辜皇后 ,畏缩木讷的徐淑仪便甚少得谢樟召见。
辜太后将目光从谢樟身上收回,看向立在下首的郭宜平,女孩儿今日穿的素雅,可她没有忘记复选那日她出现时的明丽,这种样貌和另一位从三品出身的女儿家相比,自是她长相惹眼了些,不是谢樟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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