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说之中可能耽误了神君和下一任仙君继位的瑶山侍主现在正窝在被子里瑟瑟发抖。他的两个侍童,茱萸和青麻也跟着他躲在杯子里瑟瑟发抖。
过了一会儿,瑶山钻出一个脑袋,颤抖地说:“停,停了。”
茱萸和青麻也跟着钻出来,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真的停了啊。”
瑶山听了一会儿,道:“停了。”
他从被子里钻出来,活动了一下手脚,抱着杯子喝水。茱萸和青麻互相扶着到外面查看,发现方才电闪雷鸣,黑云密布的天空已经恢复成晴朗模样。
“天天这么劈,还让不让人活了,”茱萸哀嚎不已。
青麻丧着脸说:“刚好轮到这个时候,每年都这样啊。”
“可今年怎么就我们这儿动静这么大啊?”茱萸不解,怨气地哼哼:“这些人要挨雷劫,就不能找个荒芜的地方,非在有生灵的地方?他们倒是不怕还没成仙就已经沾染杀业了。”
每一百年会有一次封仙大典,而在封仙之前,有希望成为正仙的散仙或者凡人要历雷劫。这需要这些苗子自己推算时间,找个吉地来完成这次考验。可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一次雷劫好多人都选了离瑶山很近的一个地方。
人多量足,劈下来的玄雷也是够够的,连带着旁边的瑶山都感受到了雷劫的威力——天都劈裂,山峰都要给他们劈成好几截儿了。
而瑶山上都是一些草木之精,最怕的便是这玄雷以及天火。劈一次抖一次,漫山遍野皆是哀嚎。
这一回的威力也是足够大,就算是瑶山都本能地感到害怕。刚才也不知道哪个倒霉鬼引错了玄雷方向,垮嚓一个大雷砸在了随香洞门口。吓得瑶山还有茱萸青麻就往屋子里窜。
“已经劈了七天了,怎么着也该停了啊,”瑶山嘟囔着,瞧了瞧天,又说:“这就是我不想做正仙的原因。就这样打雷,谁扛得住啊。”
茱萸转头道:“侍主,懒就不要给自己找借口。”
“我可没有,”瑶山抬起手说,“我只是不喜欢叫自己受委屈。明明上了天庭也就过得那么一回事儿,干嘛冒着生命危险去锻髓炼骨。”
青麻嘿了一声:“是啊,放眼三界数数,还有哪颗草比您年纪还大却还没成正仙的。”
“没有了,”瑶山摊了摊手,“现在九重天上的一些仙人可能还没我年纪大呢。但我有什么办法,父神恩惠于我,他们羡慕不来的。”
茱萸小声对青麻说:“你说这话让那些仙人听到,想不想斩草除根?”
青麻说:“想的,连我都想了。”
瑶山斜眼:“我听到了啊。”
看他一副准备出门的样子,茱萸问:“侍主准备出门啊?”
“太吵了,待不住,找舒元玩儿去,”瑶山整理一下行头,带上了两壶百花酿做见面礼,对青麻和茱萸说:“你们看好家,等我回来。”
“啊!?”茱萸大叫,“您就把我们抛下了!”瑶山道:“我也想带你们出去玩啊。可是你们修为不够,出了瑶山地界估计就枯死了,好好在家吧。还有天雷就把洞府封了。”
茱萸早就想到别的地方玩了,奈何他就算是修出人形也不能跑太远,不由哭道:“根挪死,火烧死,雷劈死,草木修个行怎么就这么难呢!”
瑶山同情地摸摸他,说:“我也是修行了快一千多年,才能到巫水边晃晃呢。好啦,我走了。”
青麻已经很习惯了,朝着瑶山挥挥手:“早点回来。”
瑶山喊着会给他们带特产土仪,踩着云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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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渊在人间东南,两千年前是个修仙门派的驻地。后来这个门派式微了,门派的后人就守着祖宗的产业勉强过活,然后这里就成了贺家村。毕竟是出过神仙的地方,许许多多文人骚客就喜欢到这里来踏古,然后留下很多诗篇。
贺舒元种地种桃子种成了神仙,但还是喜欢读书人那套。经常就和这些文人骚客谈经论道,比试文采。然后文人骚客第二天醒来,就发现昨天的雕梁画栋都是假的,只有留在面前的桃子是真的。就越发信了这里有神仙。
于是贺家村就成了一个踏足远游的好地方,围绕着桃渊竟然形成了一个特别热闹的城镇。
别人要找桃渊里的神仙能找成迷路的武陵人,但瑶山是一按云头就到了。桃渊里的桃树都认得他,看到他来都给他让开一条路。
“舒元,出来了,我带了好酒来,”瑶山拎着两壶酒一边喊一边往里走,一个转角便看见了贺舒元和另一个人。
桃渊散人看到他,也是惊喜:“瑶山!你怎么来了!”
“来的不巧,”瑶山把东西交给跑过来的贺舒元,“打扰你招待客人。”
“没,没,来,好叫你认识一下,这是我新交的朋友。”贺舒元拉着瑶山走到一边,指着那人道,“他叫卢文栋,乃是玄宗门弟子。文栋,这就是我方才和你说的,我最好的朋友,瑶山。”
二人互相打招呼,见礼,各自落座。聊了几句才发现,卢文栋竟然是已经挨过雷劫的正仙了。再一问,他不过修炼了三百年而已,可以说是个修仙的人才了!
“你年纪轻轻便有这样的作为,可真是羞煞我也,”贺舒元汗颜不已。
卢文栋道:“这句话才是羞煞我了。我原本无意修仙,意在遨游四海。乃是因为祖上在天庭位高权重,门中师长以不可羞辱门楣为名逼迫,不得不修。后来他们说若我能修成正仙,不要断了传承也就不管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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