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卢文栋插嘴:“结厘草为何物?”
“一种可以重塑肉身的神草,”瑶山与他微笑解释了一下,又问:“要救的可是玄门宗的弟子?”
灯草点点头:“确实如此。”
“真的吗!太好了!”卢文栋大喜不已,靠近瑶山,神情急切地问道:“那它现在在何处?什么时候可以用?要怎么用?”
瑶山略退一步说:“真有效用的结厘草,需在长成之后吸满三个月的月华帝流浆才有用。现在后山那一丛还有一个多月才好呢。那位受伤的仙人可能支撑到那个时候?”
“能的能的!”灯草激动极了,“杜仲的医术比我好,一定能的!侍主,在下有个不情之请,还请让在下留在瑶山,观察结厘草的长成。”
其实瑶山更倾向于结厘草成熟了,然后让天上人再下来取。不过瞧着医仙就是为了结厘草来的,自己说了人家也不会乖乖听话。仙界的人都有听不懂别人拒绝的毛病。
“你若要看也成,不过我这里并没有可以落脚的地方。”
“无妨,下官不在意这些!”
瑶山耸了一下肩膀,示意他自便。
听闻师弟有救,卢文栋一扫这两日的郁郁之色,与那仙官灯草好一番探讨。确认只要得了结厘草就可救人,他感慨道:“那结厘草如此神奇,我以前竟没有听说过。”
瑶山有点不好意思地摸摸脸:“是我疏忽了,近些日子人有些惫懒,想不起来许多事。方才提了一句,我才想起。”
看着瑶山抬手揉着自己脑袋,略略拧眉的样子,卢文栋忙道:“我可没有责备你的意思,瑶山你莫要误会。”
瑶山微笑着摇摇头,温和地说没有。
这几日二人在瑶山作伴,或谈天或游赏风景,比之那次在桃渊相遇愈发交好。此时相视而笑,倒有一二分不同之感。
“你是玄门宗的弟子?”
冷不丁的,亓涯仙君忽然开了口。
卢文栋点点头,施礼道:“见过仙君殿下。”
亓涯垂眸道:“玄门宗蒙此难,众弟子都在彤华宫休养恢复,你怎么会在瑶山?”
提到这个,卢文栋便愤愤然:“那日,你们不分青红皂白将我门中弟子带走,污蔑他们与魔物勾结。我争辩了几句却被金甲卫架走。你们上界蛮横至此,我为何要留在那里!”
原本就有些凝滞的气氛因为他这一番爆发被彻底点燃,瑶山左右为难,很担心亓涯仙君会以不敬的罪名叱责卢文栋一番。
哪像亓涯只是看了卢文栋一眼,都没有搭理这份不满,直接看向了瑶山,说:“劳烦你了。”
瑶山原本还担心卢文栋与亓涯争执起来,忽然遭了一声谢,都愣了,连忙摆手说:“不用,得了结厘草你们就赶快去救人吧。”
可惜亓涯不应,说起别的来:“茱萸和青麻如何?我带了人来,可以让他帮忙看看。”
“他们都是草植,仙官……”瑶山下意识想要拒绝。可说到一半又觉得机会难得,不如就领了这份好意。毕竟还是保险一点妥当,天界的大夫,手腕应该不一般,于是也就不扭捏了,对亓涯二人道:“劳烦了。”
说完,再见卢文栋还是不满亓涯的样子,瑶山歉意地走到他身边说:“文栋,我府中两个小儿尚在修养。机会难得,得这位仙官给他们诊治一番。暂时招待不了你,对不住。”
“无妨,家中人要紧,”卢文栋和瑶山说话就十分文雅和气,一点儿都不怨愤。看到山风习习,还抬手拾起瑶山肩膀上的乱发放好,“我自己走走就好了。”
灯草眼看着仙君往前一步冲开两人的对视,对瑶山侍主说:“烦请带路。”
卢文栋忽然伸手过来,瑶山也吓了一跳,顺势一退正好叫亓涯挤了进来。一瞬间,他竟然有点感谢亓涯的捣乱了。
“仙君请,仙官请。”
瑶山示意二人跟来往随香洞,走至一半回头,发现卢文栋的目光依旧落在这里,落在自己身上。
初入人世就遭逢这样的大事,对天界颇有些严厉,而且这个严厉还是来自自己长辈的作风颇有微词。人不免偏激起来。他自得知瑶山两个小侍童的遭遇,便也心怜瑶山被上界如此逼迫。
言辞之间,是颇为自己和瑶山的经历感到不平不忿。而对柔声安慰,愿意听他说话的瑶山更是拉做了同盟,好感大增。少年心性就是这样,好与坏都分得太清楚,若是碰到一个阵营的就愈发愿意与之紧密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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