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大的长秋宫里,伏泉声音响亮,连续有几声回声传来,令人瞩目。
刘宏诧异,问道:“汝乃何意?江东贼乱事大,许贼割据自立,稍有差池,危及社稷,朕怎能不急?”
伏泉道:“姨父勿急,且听小侄细言。许昭本是会稽一妖贼耳,于句章起兵,妄自尊大,割据自立。纵然攻城掠地无数,鼓动愚民赴死,聚众数万,但终究乃乌合之众,多为宗教迷惑。加之本无大义,民心向背,人心不一,卒乃弱旅,兵甲不锐,有此五条,待朝廷大军一到,必亡矣。是以,陛下不需急也,若急,只需遣一名望重臣,带一旅精兵助战便可。”还好昨日刚听贾诩分析此事,此时只需稍加整理,组织语言,便能在刘宏面前表现出一个知兵的天赋出来,如此能表现自己,伏泉何乐而不为呢?
“真是小看汝了,诗赋奇佳便罢了,未想竟于兵事一道有此见解,倒不似不其侯一族。”
“只是小侄平时多喜读兵书耳,适才胡言倒让姨父见笑了。”伏泉知他意思,的确,自己祖辈皆是大儒,纵任武职,亦未成名于兵事一道,自己盗用贾诩之言,肯定会让人惊讶。
刘宏道:“汝如此聪慧,朕哪能取笑。”话语刚落,便又听刘宏喊道:“张让?”
“奴婢在。”张让适时道。
“令尚书台拟旨,诏:陟不其侯、中散大夫完任越骑校尉,令其于越骑营选精兵千人,交不其乡侯、执金吾酆。择选吉日,令酆驰援江东,督阵剿贼平乱事宜。”陟,便是升迁的意思。
一语既出,殿内皆惊,未想刘宏扶持伏氏外,还欲扶持宋氏。
“诺。”张让眼神错愕出了殿内。
稍后刘宏又说了会话,眼看自己女儿不会醒来,便快速离去。伏泉眼看无它事,亦欲离去,不料却被宋氏拦住。
宋氏正声道:“檀奴,待会汝出宫后去一趟汝外祖父府里,告知其诏书一事。”
“诺。”伏泉行礼便出了长秋宫,外祖父当然不是指他的亲外祖父,他生母之父早就亡故,宋氏所言的乃是其父,自己母亲族伯父,自己母族的族外祖父,当朝国舅宋酆。
皇后宋氏看着伏泉远离身影,心里一阵心惊,皇帝竟然要重用外戚,于宋氏一族而言到底是福是祸?皇后之位看似显贵,实则如履薄冰,自己的两位姑祖不就是如此,本来都以生下太子,最后却因后宫争斗而自杀。
自己入宫以来,便被刘宏不喜,她能登上后位也是外朝逼迫之果,是以入宫以来事事谨慎,处处小心,就连姑父刘悝被诬陷,自己也只是让父兄出面解救,自始至终她都未出宫门半步,为的不就是怕祸及宋氏?偏偏皇帝又让已经身居闲职的父亲领兵,对宋氏而言到底是福是祸?
出了宫门,伏泉招呼马车便直奔不其乡侯府而去,去见自己那自母亲亡故后,甚少见面的族外祖父。
说来也巧,这位出身扶风平陵的国舅与伏氏渊源颇深,除了姻亲关系外,便是他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与伏氏可以说是同乡关系。为何?观其爵位便知,不其乡侯,与伏氏嫡传的不其侯爵位同出一地,说是同乡倒也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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