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及此处,伏泉不由苦笑,自己这个外祖父真的不适合做实权大官,遍看他这两年开府之后,所征辟之人,虽多为地方名士,但多在去年掀起的第三次党锢之祸后,皆被禁锢,而武将却是寥寥,还都是后世默默无闻之辈。
幸好孙坚与宋酆有缘,毕竟其因讨许昭之故,说到底也算宋酆旧吏,而且其志也不在一区区县丞小官上,男人不能封侯拜将,何以处世?因此在接到车骑将军征辟之信,当下弃官解印,带着当初剿贼后同往盐渎当差的同乡兵卒,汇合宋酆前往幽州迎战鲜卑。
一番饮宴完毕,宾客尽散,伏泉未走,盖因宋酆传话,让其稍后进后院密谈。来于此世,伏泉早已小有名声,加之早慧非常,是以这种私会密谈其已习以为常。
由苍头领入后院,伏泉迎面走撞上宋奇,其神色不愉,看似有异。
伏泉行礼道:“见过舅父。”
宋奇神不思蜀道:“檀奴来了?好、好……”
说完,宋奇便离去,倒是让伏泉摸不着头脑,疑惑不已,暗道自己这舅父今日怎么了?
见了宋酆,一番行礼后,便听他直言道:“宫中吕常侍带了话来,司徒杨赐、太仆袁逢刚刚入宫奏请稳固国本,议定太子。”
伏泉大惊,问道:“陛下于此何言?”
“未言,只让杨、袁二人离去。不过后问及中常侍袁赦、张让、赵忠等人,其多言应早定太子,若不是吕常侍进言,皇子年幼,又养于宫外,不知秉性,不可速定,陛下赞同其意,否则此事定难挽回。”宋酆忧心说道,显然知道此事也是后怕不已,真要定了太子,于他宋氏无异于釜底抽薪。
“大父且宽心,今大父有胜鲜卑之功,陛下纵是有考虑立太子一事,也会于此忌惮一二。在吾看来,除姨母无子外,陛下有此心多为一干心属何氏宦官言语,加之何进此人最是专营,竟拜司徒为师,再有袁赦之故,外朝心向何氏皇子也属应该。”何氏皇子便是去年宫女何氏诞下的皇子刘辩,其母何氏也因此受封贵人。不过因刘宏先前所生的皇子们都已夭折,加之宋后有些妒忌何氏生子,毕竟何氏是她宫里最主要的竞争对手,还曾几番针对宋氏,所以何氏恐刘辩遭不测,皇子辩出生后没有养在皇宫中,而是送到宫外道人史子眇的家里抚养。一方面避开宫内争斗,另一方面也是因为迷信,他们听闻史道人有法术,希望其能保护刘辩不会早夭。
“哎……”宋酆幽幽一叹,随后告诉伏泉他已让宋奇以后勿与曹操往来过甚,言语之中对于曹操与袁家那位“天下楷模”交往过密十分不满。
伏泉这才知道为何宋奇脸色有异,毕竟其与曹操相交莫逆,还是曹操从妹夫,娶的是侍中、长水校尉沛国曹炽之女。虽然这里面有当初曹腾助宋氏登位,两家之间的政治联姻之故,但一点也不影响宋奇与曹氏相爱非常,与曹操友善,现在让其绝交曹操,也真是难为这舅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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