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上的游牧民族,从小就开始骑在羊背上训练了,长大一些就会跟随大人,外出打猎,再大一些就会开始从军出战,在漫长的生命旅程中,他们的生活,就是一篇跟他人、跟自然、跟敌人搏斗的诗篇。
左右两侧的鲜卑骑兵此时距离汉军阵地不到五十步,只见他们看到中军凿穿汉军军阵后,听从部落大人的吩咐弯弓搭箭,向汉军阵中攒射而去。在双边马镫还没有问世的时候,仅凭单边马镫,骑射的话受各种因素影响,普通人一般的射程也就四五十步,唯有那些异于常人者才能射出八九十步。
左右两边飞射而下的箭雨,落进了汉军后阵中,连续几轮,未几,便见后方的长矛兵,以及尚在射箭的弓兵,被突然而来的箭矢射中,或死或伤,一下子让本就苦苦抵抗的汉军军阵崩溃了,盾墙渐渐倒塌。
鲜卑中军,檀石槐一直凝神关注着汉军阵前战场变化,鲜卑冲进汉军阵前的损失让他皱眉不已,倒不是他为鲜卑兵卒死亡而不满,而是死了这么多骑兵,如果还不能凿破汉军阵地,无疑是不值得的。
“干得好!”檀石槐狠狠击节,难掩眉宇间的激动之色,笑道:“阙居到底是沙场宿将,汉人的军阵很快便要被他击破了。”
李先生此刻适时笑脸相迎,大赞道:“若非大人英明神武,选了阙居大人为将,怎会如此轻易破了汉军?”
檀石槐哈哈大笑起来,看着那明显要决出胜败的战局,心中痛快不已,连日来的忧虑随着今日孤注一掷的决战局势,一下子变得烟消云散,身体顿时轻松不已。
只是檀石槐的笑声注定要戛然而止,从后阵赶来的汉军精骑,远远的便是弯弓搭箭而来,然后刚刚还在用弓箭攒射汉军军阵的鲜卑骑兵自己也尝到了弓箭的威力。
“咻!咻!咻……”
汉军左翼,不容鲜卑骑兵从容应对,数以千计的长箭飞离弓弦,笔直的贯入骑阵,一波接一波无穷无尽,鲜卑骑兵人喊马嘶,乱成一团。
许多未受伤的鲜卑骑兵纷纷搭箭还射,汉军不时有骑兵落马,但很显然,赖于草原民族于农耕民族锻冶铁器技术的差距,弓箭质量和身上皮甲都不如汉军的鲜卑人,明显在这一波对射中吃了下亏。
很快,他们稍加醒悟,若是与汉军对射,最终吃亏的还是他们,是以纷纷控马向着汉军冲锋而来。在草原那种严酷的环境中长大的他们,并不需要学习什么兵书战法,自然而然就该知道,在战场上如何对战自己的敌人,遇到情况应该怎样取舍应对。
望着汹涌而来的鲜卑骑兵,汉军将士纷纷弃弓抽刀,迎面直击鲜卑骑兵,他们明白他们的目的就是要拖住对面的鲜卑侧翼,不能让他们穿插进汉军军阵,为步兵军阵赢得正面击败鲜卑中军的时间。
狭路相逢勇者胜,退,就就有可能产生一场全面的大溃败。
两只钢铁洪流正面相撞,缠斗在一起,厮杀声,喊叫声此起彼伏,而在汉军军阵右翼,同样的一幕也在上演,兵力相差不大的左右翼顿时僵持着,眼看鲜卑人是不能如愿从侧翼包抄了。而左右翼汉军同样也不能击败对面的鲜卑兵,一切都说明这场战斗的决胜将由中路的正面决战来决定。
鲜卑凿破汉军中军,则必大胜,反之,则汉军大胜鲜卑之兵。
汉军中军处,赵苞凛然望着面前凌乱的军阵,四周自有兵卒举盾维护,防止鲜卑骑兵的流矢射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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