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和二年,十二月上旬,巴郡太守伏泉携锦衣贼首甘宁并其家眷返回郡治江州县城。其余锦衣贼盗或是关押诸县大牢,等待郡署统一押解入江州受审,就是在逃诸县,此时由伏泉一并交给郡司马黄忠带兵捕捉。
因为伏泉下了死命令,不可走丢一个锦衣贼人,因此黄忠不敢大意,率领伏泉派给他的两千兵卒四处缉拿贼盗。在缉拿的时候,不断放出贼首甘宁被郡署捉拿的消息,并且说明只要贼人主动自首,官府治罪当轻,和他们的头领一样,只治罪,但不杀,否则一旦官府捉住,定治重罪不赦。这一招倒是有些效果,一些本已躲入山林之中的贼盗见自家渠帅被捉住后,受到官府礼遇,并未加害,便自动去官府自首,如今又缉拿了几十名贼人,想来将这名扬荆、益二州的锦衣贼盗全部缉拿,时间不会太遥远了。
至于甘宁背后的甘家,伏泉并未去动,而是派人手书一封给甘氏族长,言语里说明有一些伪造官方的“传”似乎来源于甘家地方,又用一些模棱两可的话表示威胁。想来这甘氏族长如果是个人精、政治经验丰富的话,应该能明白自己的意思,因为他透露出来的就是希望甘家老实呆着,如果因为甘宁被捕之事,再整出什么幺蛾子出来,伏泉不介意让甘氏从临江除名。
其实若是按照原来在知道甘家参与假“传”的制造和交给锦衣贼被盗逃脱后,郡署官吏给出的本来意见,就是立即拿下甘家,逼甘宁自己出来。不过后来伏泉考虑到如果他真的开了杀戒,株连了甘家,说不得这样反而会让甘宁与自己结仇,他可不希望自己费尽心机搞来的武将,因为自己开了杀戒而和自己结仇,那么可真是得不偿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回城之日,江州县内百姓夹道相迎,以感太守清理郡内盗贼之恩,满城为之喝彩。锦衣贼盗再怎么自诩为意气任侠之人,但是他们劫掠百姓,抢夺财物,这是怎么也抹不掉的事实。群中以前畏惧其声势的平民百姓都不敢明里指责,生怕说了之后哪一天引起这帮锦衣贼盗的报复,如今伏泉擒得贼首,又有将郡内锦衣贼盗余孽尽清之势,当然因此欢呼雀跃,欣喜若狂了,如果不是伏泉未带多少兵卒回来,说不得他们要带来家中浆水食物,来一出“箪食壶浆,以迎王师”的戏码。
到了郡署之后,伏泉并未立即审问迫降甘宁,也不把他关在大狱里,而是直接令人将他安排在郡署后院,和他新纳的姬妾一起软禁起来。当然了,对于派去看管甘宁的人,伏泉也是严格嘱托,不得无礼,只要他没有逃跑或者其他闹事的意思,给他自由。
这可不是伏泉心里有什么其他的意思,只是单纯的想好好熬一熬甘宁这个粗暴的桀骜难驯的脾气,对付这种人,就和驯鹰一样,只有先好好的熬一番,将他的傲气全部熬没了,才好收服。
郡署官吏虽然不解伏泉之意,为何如此大费周章的抓捕甘宁,又这样“礼待”他,连牢狱都不让甘宁去做。然而毕竟伏泉是郡守,自己的顶头上司,心中虽有异议,却并未表露,也只有少数人能从其中看出伏泉的意思,不过他们也未说出来,只是心里纷纷暗道自家郡守这招揽人才的代价付出的也太大了些。
当然,即使这些郡署官吏提出异议,伏泉此时也没功夫搭理他们了,因为一封从雒阳而来的家书,让他心中难安。不知自己才离开半年,雒阳城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上次才接到家书,伏完告诉自己朝内一切安好,怎么突然之间就变了模样。
朝堂实力突然被打破,原因是皇帝刘宏下旨,陟光禄勋杨赐为司徒,迁郎中何进为屯骑校尉。这个消息可谓是令得朝中众人颇为百思不得其解,甚至连伏泉这个外放的太守也搞不清刘宏的心里意思了。虽然历史上他后来因为中央财政崩溃,自己无钱,最后就像是变成了一个言而无信的君王,所做的一切多以关乎自身利益而选择如何施政,以至于政策多变,可是在这时间突然提拔了杨赐、何进,却是太耐人寻味了,难道他不知道这会引起朝堂再一次的势力洗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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