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这边荆州刺史赵凯策马于荆州军后军当中,嘴上不断喝令身边传令兵,传讯诸军加快速度。
其实此刻赵凯心中也是着急不已,毕竟如果大军攻城时,伏泉已经完全占了鄂县县城的话,那他到时候可真是连口汤都喝不上了。
前方军队阵型出现异样,赵凯因坐于后军,距离太远,这时候看不到,也不太清楚。直到队伍前方有一骑策马“踢踏、踢踏”的赶来后,马上慌张的骑士气喘吁吁勒马后,顾不上行礼便焦急喊道:“明公,大军前锋转道直奔邾县,追击叛军溃败余部而去……”
“文尚贼子,坏吾大事……”
听到那一骑说道文尚带兵转道,引得自己麾下不少兵马跟着转道时,赵凯痛骂,气愤不已,差点一口老血就此喷出,就差指着天咒骂那文尚不得好死了,一点往日的御下风度都没有了。
幸好赵凯身后有他的亲信谋士上前提醒,赵凯这才稍稍安静下来,只听那谋士说道此刻应当快速通知已经被文尚蒙蔽,走错道的兵马快速回军,和后军联合,能拉回一个是一个,不然真要凭着后军这一部人马去摘桃子,不说战力,仅仅是数量就不是他赵凯现在手下这数千人就有把握的。
寄希望于亡羊补牢的赵凯之后连忙招呼身旁所有传令兵,让他们立即快马追赶那些走错道的军队回师,然后和他合兵一处去鄂县摘桃子。
本来,按理来说赵凯掌控中军,甚至不管不顾的前来摘桃子,他也不应该呆在汉军后军才是,毕竟呆在后军不利于古代军事传讯。而且赵凯本来的意思就是去摘桃子的,这行为非常不地道,他害怕如果他在中军掌控,进城时自己麾下的荆州军和益州军起冲突的话,伏泉会出现和他谈话,到时候他如果在军队前面,那可就丢脸大了,因此他打从一出军营开始,就没想过摘桃子时会和伏泉谈话。
闲话少扯,虽然赵凯派人去追令被带歪路途的军队后撤,但是毕竟事出突然,最终能回来的粗粗一算,竟然只有七千余人。而这时候,文尚所部改变行军路途的原因,赵凯也是知道了,原来其余的万余人都跟着文尚那只前锋部队去追击叛军逃军去了。
听到这个消息,赵凯当场又是一番大骂,这文尚脑子抽了不是,那伙如同丧家之犬的叛军有什么好追的,毕竟就算他们全歼了那伙叛军余孽,论功行赏也不一定有比伏泉麾下,兵卒收复鄂县来的高,这能不让他郁闷吗?
当然,这些赵凯是不会表露出来的,他是一州之刺史,早已习惯了“和颜悦色”,自然不会到时候正面和伏泉这年轻人杠了。但是事已至此,两人相见不如不见,这样的话,还能避免许多尴尬。
想到伏泉这年轻人在朝堂上就是出了名的刺头,逮谁怂谁,如果不是靠着他背后的家族背景,说不得现在这位还能巴郡太守,早不知道下场如何了。现在自己惹了他,要是他当着自己麾下兵卒的面辱骂自己,那自己可不就丢面子丢大了吗?
因此,赵凯十分正义凛然的选择了自己掌控后军,在他想来,只要他麾下的荆州兵能入鄂县县城便好,并且将这事情控制在双方没有刀兵相见的程度,这样他就打死坐在后军看戏。反正两军没打起来,赵凯是死活不会出面调停的,但也正是因此,在伏泉诱导文尚带偏荆州军时,赵凯没能即使阻止,造成了原本兵力十分充足的他现在却是与伏泉相比,显然优势不是那么明显了。
不过,事已至此,赵凯既然决定摘桃子,就不会因为这些突然事发的情况而改变初衷,那七千余荆州军稍稍整合后,就快速向鄂县县城行军。不一会儿,依旧有无数尘土在城楼上飞扬,显得残破无比的鄂县县城出现在荆州军一众将士的眼前。
“城墙何以崩塌?何以至此?”赵凯望着前方那有着数十尺的城墙裂缝,惊讶万分,嘴中喃喃自语,显然不敢相信自己眼前的这一幕。
虽然此刻那城墙宽大的豁口处,已经有无数诸如守城的滚木礌石之类的重物堵住豁口,但依旧能从城墙倒塌的地基处,判断出当时城墙崩塌时的样子,只是,这城墙崩塌的原因,却是无从得知。
其实不止是赵凯,他手下的其他一众文武多数也是面露惊色,同时心中也有一丝羡慕和佩服。想到他们围攻数日,连番让他们铩羽而归的鄂县坚固的城墙,就这么让伏泉破了,此刻的他们心中可谓是用百感交集形容也不为过。
至于为何文尚能知道那“断柱破城法”,而在场其他文武不知,也是有缘由的。毕竟荆州位于南方,大汉自光武彻底掌控荆州后,至今境内战事却是不多,对于在场的这些文武来说,一般的兵法策略他们自然都懂,但是像挖地道甚至“断柱破城法”这种专业技术强的,知道的人却是很少。
因为那些渴望战功的武将多数都是寒门出身,在乡里有一定名气,加之武艺不俗,这才被郡县征召,委任军吏,一步步爬到如今位置。自然这些人里身为寒门的武将,多数习书不多,自然对着挖地道的进化加强版认知不足,从而也就不知道那城墙到底怎么倒得了,而向伏泉提出这“断柱破城法”的文尚,家里也是南阳大族出身,又非常喜爱兵事,兵书涉猎甚多,研究通透,自然对此十分了解。
而赵凯身边的文士吃惊,却是因为对他们而言这类专业知识极强的地道作业战,即使有兵书记载,也根本不是他们的菜。毕竟赵凯身为阉宦一党,按照这时代名士恨透宦官一党的性子,荆州能投靠他门下混饭吃的文士自然能力也不会多好,多数是寒门出身,有的是仕途一直未有寸进,想靠着赵凯的关系更进一步,这类人也都不是精于此道的名士,能知道挖地道还可以有其他妙用的自然极少。
当然,也并不是说没人知道,在场之人肯定有识货的,不过因为不喜赵凯,所以根本不说而已。毕竟像诸如此刻一脸平静,脸上无喜无悲的零陵太守杨璇来说,自幼经学兵书无不涉猎的他,早就看出了不少门道,但就是因为对赵凯不满,一句话也不说,让他想破脑袋也想不到这里面的原因。
这城墙的一幕震住了在场的荆州一众文武,也震住了此刻持兵目视鄂县县城的荆州兵,毕竟比起那些家境好的文武来说,这些多数出身底层的兵卒,更是不知道城墙到底是如何坍塌的,脸色的惊恐神色比之那些荆州文武,显得是更加惧怕。
“明公,此时入城要紧,不可因小失大。”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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