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县南方,大江北岸,大别山之东南麓,有一古老城池,西周时为宗子国,西汉元封五年置县,属庐江郡,名曰“枞阳”。
《左传·文公十二年》中曰:“楚子孔执舒子及宗子,遂围巢。”其中,宗国为群舒之属,即枞阳,是古代偃姓方国,前汉武帝时在旧邑设县,以古国为名。
枞阳之名,亦有缘由,因城池位于大别山之东南麓,而大别山内多枞木。《尔雅·释木》有言“枞,松叶柏身”,因其城位于大别山南,故名“枞阳”。
至东汉光武中兴以来,枞阳因新朝末年战乱,人口锐减,所以被罢县名,并入庐江郡郡治舒县地界,成为了舒县治下在群山里一个逐渐被遗弃的偏僻小城。至今百余年来,县内人口才稍有增进,此刻的枞阳城也不过是一座户不足万,人口约近三万的小城而已,一点也未恢复昔日庐江大县的风光。
自判决粮草被焚后三日,伏泉所率汉军一路南行,军队身后跟着一群百姓,靠着地图和当地向导,终于赶到了原本计划的预定目的地,便是前方已经渐渐出现眼前的枞阳城。
望着前方越来越近的城池,伏泉心中不由舒了一口气,暗中为自己南行而庆幸,如果当时冲破山寨叛军的阻挡后,直接北往,朝庐江郡治舒县县城行军的话,定是危险不已,说不得要被叛军包围。
哪像他们南行走枞阳这条路,一路上皆未遇到叛军,可谓是有惊无险的到了枞阳地界。而现在枞阳城头悬挂着的“汉”字大旗,清清楚楚的说明,这座城池并未被叛军攻陷,对于如今只有千余残军急需休养生息的汉军来说,真是一处宝地。
一路之上,遇到不少逃难百姓,越靠近枞阳,百姓越多,询问之下才知他们都是叛军攻来,携家带口避难的舒县人。听闻叛军正与朝廷大军对持在舒县城下,他们因为心中那份故土难离的心情,便都就近暂时避难在舒县南方的枞阳地界,在险峻的大别山里讨生活。这里大概是城池太小,人口太少,叛军看不上,才会发兵劫掠,而他们也正好不用逃难它郡,就在此等待朝廷大军平乱成功,然后再回故土。
起初,伏泉这支刚刚浴血奋战的汉军,因为满身血迹,还有衣服都因为扮作叛军弄得破烂,一旦也不像汉军的制式甲胄,甚至他们连一面“汉”字大旗都没有,所以被那些百姓误认为是叛军,还闹出一些不愉快的笑话。
幸好,自己麾下几名探路的兵卒被百姓当做叛军擒拿,并未反抗,只是以理说明自己身份。待到那些百姓知道他们是随“戾龙”巴郡太守伏流川前来平叛的汉军,并且前夜刚刚夜袭叛军屯粮营寨,从而南撤后,因为那几名探路兵卒从始至终都未反抗,为了确认事实准确性,那些百姓派了几个壮汉前来和自己验证时,伏泉才知道闹出了这乌龙。
当然,自己放出的斥候无法证明身份,可伏泉不同,毕竟他身上可是有大汉正统的调兵文书,以及官印等物,那几个壮汉明显是因为见过世面才敢来的,反复查验了伏泉文书、官印等物的真伪,这才带他前去解救了被困兵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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