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军大营里因粮食而引发的争执继续,大有愈演愈烈之势,当黄穰赶来时,即使连番怒斥,也难以阻止麾下的兵卒争抢。而这事情,也随着无数兵卒推搡间,火药味的升级而变得愈演愈烈,从几支部队蔓延到叛军整个营寨,最终造成了叛军大营里的集体内讧。
营地里异动连连,营寨外也是暗流涌动,叛军大营远处的一处草丛里,随着长得有人高的杂草飘动,从里面走出两名穿着普通百姓衣服的青年壮汉,两人冷冷的注视着叛军营寨里发生的一切。
当然,虽然他们这一身装扮十分像真是的百姓,但是他们怀中都揣着的短刃则暴露了他们的身份不一般,而且叛军围城的鏖战刚刚过去不久,舒县四周早就被黄穰清空了,怎么可能还会有其他百姓在这里逗留,难道等死吗?
没错,这两人自然不是普通的百姓,而是伏泉派人偷偷潜伏出城,打探城外叛军动向的汉军斥候。当这两个汉军斥候打探到叛军营寨因为粮食短缺,而互相内讧的一幕后,自然不会再耽搁,连忙回城。
与此同时,在叛军大营四周,还有数处的隐蔽地方,也冒出了几名汉人“百姓”,他们自然也不是真正的百姓,而是和那两名汉军斥候一样,同样是伏泉派出城来观察城外叛军敌情的。
扬州庐江郡治,舒县城内,在数支被派遣出城的汉军斥候,悄悄的借着城上的吊篮回城后,叛军因无粮而产生异动,并且大动干戈的情报终于传进了此刻舒县城里的最高主事者伏泉的耳中。
郡署大堂里,在伏泉一声令下,很快舒县城里的汉军文武齐聚一堂,当然这次会议的主要发言者是伏泉、陆儁以及伏泉麾下的汉军众将。
至于舒县文武,则可以忽略不计,文官不必说,这次是军事会议,他们只需要安排后军队所需物资便好,其他事宜,则与他们无关。而武将的话,却是他们有心而无力,毕竟经过连番守城的血战,舒县城里可出城野战的兵卒也就千余而已,而且还是刚刚休整一天,战力并没有恢复多少,想让这支疲惫之军再出城与叛军肉搏,能不拖后腿都不错了。
“斥候来报,黄贼叛军应已无粮,此刻数万叛军正于贼营内讧,大有哗变之机,孤观此乃千载难逢之极,欲率军击之,诸君可有异议?”伏泉开口便直入正题道,今日会议的主要人物都是武将,对这些沙场老革而言,相比较说话绕弯子,显然她们更喜欢直接点的对答。
话语说完,堂下伏泉麾下一众将领齐齐行礼,大声喊道:“末将无异议,请君侯下令。”声音响亮,表明他们的坚决,想想也是,他们来此地平乱,可都是为了战功的,特别是关羽、严颜等人,前番有拿贼首黄穰首级的机会,却因为害怕出意外而被令撤退,心中自然有股不甘的火焰,现在有了新的机会破贼立功,自然是更加把握赞成了。
“善!”伏泉大喊一声,随后又道:“令巴郡可战兵卒于北门集结,夜里三更造饭,五更出城,破贼。”
“诺!”
巴郡众将齐齐一声拜倒行礼,随即便在伏泉又吩咐了几声训诫之后离去,各自召集本部还能出城野战的兵马集结了。当然,伏泉此举自然引起了庐江郡兵的怨言,认为他偏心自己部下,不让他们庐江人有立功的机会。
当然,伏泉对此并未理睬,毕竟庐江郡兵疲惫,战力并未恢复已是不争的事实,那些将领为了立功自然不会顾及麾下兵卒是否还有再战的余力,但伏泉可不能如此。终究接下来的夜袭战不是儿戏,若是因为己方兵卒疲惫,出了意外的话,那么这对伏泉来说可就真是得不偿失了。
众人多数人都离开了,自然也有没离开的,一般来说,这类人基本都是心中有计策,却不会直接谏言的,而是私下里向上官禀报,以博取信任和宠幸的。很显然,自从火烧叛军粮草以后,一直被伏泉留在身边,并未太过提拔的秦川便是这种人,他随大堂里的其他文武一齐出了官署后,便又找了借口重新拐回来,此时就是想单独在伏泉面前博得上位的机会,终究随着伏泉的权势越大,每个人想要上位除非才能真的是极好的,那就只有靠着多给伏泉留下好的印象,才能获得更多的机会。
秦川去而复返,自然让伏泉疑惑,他本来都打算先会客舍睡觉,好养足精力,等待明日黎明的夜袭,只是没想到竟然被这家伙打搅了,不过秦川提议的扰敌之计,倒是让伏泉感觉有点儿意思。
“以小队兵卒,敲锣鼓扰敌,诈作破寨?”听完秦川的计策,伏泉嘴中念念有词,考虑着这事情的可行性,因为他总感觉如此这般多次一举,又可能打草惊蛇。
“正是,如今敌一无粮,二则营寨不坚,正是袭破之绝好时机,然吾军大举,出城,势难逃叛军斥候侦查。若走失消息,使敌有备,恐有大败之险,望君侯慎重行事。”
“此言有理,如今黄贼无粮,比心忧吾军动向,若不使计,恐吾军出城,便为叛军侦知,敌势本大,若早作准备,攻必难也。”伏泉点头同意道,秦川考虑得倒是不错,自己原本的计划实在有些简单,只单纯的想趁着叛军内乱去夜袭贼营,却忘了想要夜袭,最关键的是一个“袭”,不能保证消息的严密性,那夜袭就可能变成遭遇战甚至是被伏击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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