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恶!未想汉军如此狡诈,同归于尽,马尾燃火,歹毒如斯……”汉军营寨之外,鲜卑阵前,和连狠狠的对着空气挥了挥拳头,明明可以只损伤数百人就可以将这一千余汉军残兵解决,最后竟然没想到竟然还要多搭几百人,这样无缘无故的损失,任谁都不会高兴的。
当然,这些“火马”或许可以对此刻在营寨中的数百鲜卑骑兵有效果,但是对营外的鲜卑兵卒来说,他们只需要策马狂奔,避开这些致命的“火马”就行。毕竟当年田单的“火牛阵”能够成功,也是因为燕军立寨守御的缘故,如果换成草原民族,只需要策马合理避开那些发狂的牲畜,就不会有大多危险了。
“火马”终是过去,待鲜卑军重新集结,和连看着屹立在鲜卑大军面前数日的汉军营寨,在一把大火中慢慢化为灰烬,心中的畅快感还是无法言喻的。
毕竟,这一战在他还不算过分的指挥下,和连在鲜卑联盟的权利争夺者魁头、步度根二人麾下所控制的兵马,已经被他利用各种方式削弱了大半,二人所掌握的兵马现在也就只有数千人而已,而他自己,则还剩近两万精锐。这些兵马足够他以最大的优势,巩固自己,在一统鲜卑后,慢慢发展,然后积攒实力后,再次复兴他父亲檀石槐的伟业。
汉军营寨内,此刻再无一个完整的兵卒,他们都是来不及逃出的鲜卑人,还有本就存了死志,满身是火,却张狂大笑的汉军兵卒。
此时,这些汉军兵卒在营寨外未被大火波及的鲜卑兵卒眼里,宛如魔鬼,这些草原人第一次怕了,他们不明白,怎么会有人即使被烈火焚身,也能笑的这么疯狂,完全不可思议。或许,今夜,这些鲜卑兵卒,恐怕有大半都睡不好,因为梦中,他们只会见到汉军魔鬼般的笑容。
大火之下,无论汉人还是鲜卑人,他们身上地衣袍兽皮和毛发燃烧了起来,而尚没有咽气的士兵和战马在火海中不断地翻滚、挣扎,不时发出阵阵碜人至极的惨嚎声,听了直令人毛骨悚然,不及片刻功夫,空气里便开始飘散起烤肉地香味。
并且,因为大火长时间的灸烤,脆弱的木制营寨墙,也被燃烧大半。终于,本就在大战中损坏无数的营寨木墙,再承受不住重压,一段一段,纷纷垮塌,掀起了漫天激溅的烟尘,而后,那木墙也随着大火燃烧,而化为灰烬。
之后,大火形势愈演愈烈,呛人的浓烟和通红的烈火,在汉军营寨中不断弥漫,很快就将所有人吞噬。整座汉军营寨,很快就变成了一座燃烧的大融炉,可是融炉里淬炼的只是钢铁而已,而这里焚烧的却是人,是活生生的人!
火势渐渐冲天,待到达一个至高点后,慢慢减弱,直到熄灭。时间过得很快,当汉军营寨的大火彻底随风消逝之时,和连随即便带领一众鲜卑兵将,前往那已经成为废墟之地的汉军营寨探查。
烟味弥漫,夹杂着温度极高的热气的秋风,令得置身其中的和连仿若呆在盛夏时候,在勒令麾下兵卒一番仔细搜索以后,鲜卑最终是一无所获。
很显然,汉军那一把大火,根本就没有留下多少有价值的东西给鲜卑人,甚至和连想用汉军固守兵将的尸体鞭尸,都因为找不到一句完整的汉军尸体而告终。营寨内,无论是汉军,还是鲜卑军,他们的尸体,此刻都因为大火的缘故,烧毁不少,根本难以辨认。
当然,对于和连来说,唯一的好处是他和被他安排在营寨之后,绕道白山的鲜卑小将轲比能和他会师的。
虽然轲比能算是不少人,并且又不能和预定时间一样,突破汉军营寨,但是毕竟说到底汉军撤军,有很大程度是因为轲比能从汉军营寨后方的袭击所致,前后夹击之下,汉军主将伏泉迫不得已决定的。
就是鲜卑人再傻,也知道轲比能的功劳,所以和连再好好夸赞了轲比能后,在将轲比能提为自己亲兵首领,带领麾下兵卒保卫自己,甚至许诺给他的部落加奴隶两百人,作为奖赏。
只是,当数千骑丢盔弃甲,阵型散乱不堪的鲜卑骑兵奔跑亡命而来,并且将汉军有援军,昨夜突围逃窜的汉军,和汉军援军一起,击溃了鲜卑一万骑,而鲜卑主将慕容拔也被汉军擒拿以后,和连的好心情顿时就没了……
最终,在摸不清汉军援军底细之后,和连以及军中所剩的贵族首领,一番商议以后,便快速集结还在汉军营寨内外,四处找战利品的兵卒,直奔北方行军而去。
此刻的鲜卑军,刚刚历经这场攻汉营的大战,损兵近半,而且汉军弓弩凶猛,人数不明已然不能再和汉军硬碰硬的硬拼了,没有充分把握,和连自己也不敢轻易决策了。
午时以后,已经成为废墟的汉军营寨外,又一次迎来了一批数千人的骑兵,他们多是一身血衣,有的人精神极为不好,似乎数日没有好好合眼,在最前方“伏”、“马”的旗帜带领下,这支骑兵自然是伏泉和马腾的混合汉军了,此刻他们正呆呆的望着那已经化为废墟的汉军营寨良久。
伏泉见这满目疮痍之象,深深地吸了口气,空气里弥漫着令人窒息的灼热,虽然看架势火势已经烧完良久,但是脸上却仍能清晰地感受到那灼人的热力。可以想象得到,大火点燃的汉军营寨该是何等的灼热,而深处大火之中的人,又该承受什么样的痛苦。
一想到自己麾下的汉军,在大汉之下化为灰烬,伏泉心中就有一种不忍,毕竟虽然这些这些被自己留下守营的汉军兵将,本身已不能上马突围,可如果不是他们心中有自愿的想法,怎么会为自己为其他汉军留守赴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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