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场杂音太大,波才虽然没有全部听清楚那些话中意思,但是随着他转头望向己方军队身后后,却是一瞬间明白了那些人所表达的意思,而看到那隐隐有数千骑冲锋的汉军骑兵,波才的身体也是突然像是染上疟疾一般打起冷战。
怎么会……他的后方怎么会有汉军?难道是朱儁的部队?不会,那老匹夫现在应该在长社庆幸自己没破城才对,而且他也没这么多骑兵了,早应该在上次兵败时,被自己灭了大半了,为此自己还缴获了三百多匹良马了。既然不是朱儁,那他们是谁的骑兵?该死!长社的人都是蠢材吗?连敌人在他们附近,都没发觉?
此刻的波才心中,在害怕的同时,又不断骂着,只是这事情也不能怪长社一方的黄巾军,毕竟他们的注意力都在皇甫嵩军队身上,谁也想不到在他们两军之间,还会突然有一支汉军出现。
“波帅,汉骑出没,将何如?”当即,便有黄巾军的将领,带人跑到波才身边,护卫他出了汉军阵型问道。
“撤!速撤!快……令后军就地拦截,其余诸军撤退……倘若汉军两面夹击,吾军危矣!”波才看到那数千骑兵,魂飞魄散,他当然明白,一旦这数千骑冲入自己后背的后果,如果真让汉军洞穿了自己本部军队,那么他现在的部队,也就只剩下一个下场,那就是大败而已。
当下,出色的军事嗅觉让波才下令,壮士断腕的让此刻和伏泉铁骑接触的黄巾军甲士,就地用肉躯拦截汉军,为大军做准备。至于说再学着刚才对付皇甫嵩那样,先以一部步卒抵抗汉军,再用麾下其他兵马死冲皇甫嵩中军的想法,完全被波才舍弃,毕竟在连番和朱儁、皇甫嵩的骑兵交手,波才自然心中有数,他麾下的甲士,到底能不能抵抗得住汉军骑兵的冲击。
“那大营……”
“将死矣,要大营何用?”波才大喝反问道,现在军队都要被汉军包饺子了,谁还有心情管自己的大营,能战胜汉军自然都没事,战胜不了那就是去管大营也没用。
“呜!呜!呜……”
“当!当!当……”
紧急的无数黄巾军将士大为疑惑,眼神迷茫,然而当他们转身见到后背那冲锋的汉军骑士,转瞬便明白何意,纷纷按令撤退。
唯有不少接到波才命令的黄巾甲士,看着冲锋来的汉军骑兵,咬了咬牙,匆忙跟着早就心存死志的黄巾军忠实将领,排列军阵,插盾、挺矛,张弓、持弩驻守。当然,也有一些按理应该断后的甲士,面对铁骑出现动摇,不过都被所部的黄巾军将领砍杀。
伴随着远方若隐若现的牛角号声,大地莫名地战栗起来,绿草碧天的尽头,浮出一丝黑线,伏泉所部,终于抵达战场。
两千骑身经百战骑士奔腾而来,漫天的烟尘,沉重的马蹄声,无不予人以沉重的压抑,仿佛肆虐的洪水,一泻而下,无可阻挡。
断后的黄巾军将士,在伏泉所部骑兵到了射程以后,立即将手中只能射出一轮的箭矢射出,只是,因为人数的原因,他们能够给这些汉军的伤害始终是太少了。
反观那些汉军骑兵,见到有所准备的黄巾甲士,又是一阵加速,用他们早就排列好的锥子形阵型,直冲黄巾蛾贼的军阵。
“轰!轰!轰……”
一声声仿佛能够把天震塌的巨响传出,黄巾蛾贼的甲士军阵如波开浪裂,纷纷被冲击的朝两边散去。纵然他们有着不逊色于汉军的装备,但是面对伏泉麾下这支北征鲜卑后,所剩的骑兵精锐,甚至于皇甫嵩的西凉精骑,也都不如伏泉这支骑兵,更何论那些没有出色战斗经验的黄巾蛾贼,他们远远不是伏泉这支骑兵的对手。
仅仅之两刻钟后,随着伏泉所部汉骑全部突破波才临时命令组织的黄巾军甲士防线,冲入黄巾军阵内冲杀,对着那些将后背送给他们的黄巾蛾贼,奋力劈砍,原本疯狂进攻皇甫嵩中军的黄巾军随即对战,不过战不过数刻功夫,却是开始崩溃了,实在是汉骑的攻势太凶猛了。
只见,黄巾蛾贼们海啸一般涌向战场两侧,毫无阵型可言,不断有人倒地被同伴践踏,眼看是活不成了。虽然有人是坚持不退,但是有更多的人却是迫于无奈,又或者随波逐流,被迎面而来的同伴裹挟着向战场两侧跑去。
“败矣!”波才痛苦的呻吟一声,然后眼神悲愤,狠狠的看了一眼这突然出现的汉骑,他实在是猜不出这突然出现的汉军骑兵到底从何而来?
莫非,大汉气数未亡,他们是从天上来的吗?
随后毫无犹豫道:“令各部速返长社,快马令长社之兵御敌!”
随后,亲信寻来几匹战马,随波才上马,一起撤离,与此同时一起发生的,却是战场上,还剩下的数万
骑兵什么时候杀敌最巨?毫无疑问是对方逃跑,把背露出来的时候。
一声声苍凉低沉的号角声,盖俊部一分为二,沮渠元安率领落雕营破阵而出,沿途驰射,黄巾军此刻只顾逃命,几乎没有还手之力,逃亡路上躺满了被射杀的尸体。盖俊则带领射虎营在黄巾群中纵横穿插,黄巾军就像被割的韭菜成片成片倒地。
另一侧傅燮、麴义亦展开追杀,他们苦战一日,筋疲力尽,有些战士累得实在举不动刀矟,却不愿落于人后,驱动战马撞飞踩碎跑在前面的人。而汉军步卒也开始了全线追击,一些凉州人、关中人嫌身上铠甲沉重,拖累速度,卸下铠甲,赤膊上阵,一边呼喝,一边追敌,很有几分当年秦人的风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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