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纵然有着司徒袁隗的求情,但是皇帝依然不为所动,冷冷拒绝,似乎对刘宏而言,功就是功,过就是过,没有什么求情不求情的事情。
无奈,袁隗只能应下,心里面,却是思索回去和自己那个侄子讨论,如何搭救董卓之事,相信这个隐忍这么久的侄子,应该也不想失去董卓这个打入军队的好人选。
不过,正当袁隗思索间,却听到堂上的皇帝又开口道:“太平道定,黄巾贼平,前番朝廷业已改元,然朕心有不安,百姓受此罹难之苦,故令下月大赦天下,唯谋逆者,皆不可赦。”
一句话,直接打断了袁隗的思路,双眼瞪大,面露不可思议之色,他不明白,皇帝前番刚说了要继续治罪董卓,怎么现在又放过了他?这变化,未免也太快了点吧!
现在,皇帝刘宏口中可是说了除谋逆者外,大赦天下,赦免所有人的罪状,董卓当然亦在此列,合着他袁隗一番舍了面子的求情,竟然啥也没得到,这当然让袁隗不可信的脸上之下,更有了一番被耍的耻辱。
然而,木已成舟,袁隗想质问出了什么事情,估计也没人能告诉他,毕竟董卓能被皇帝专门设立这语言陷阱救人,明显是付了大代价的。
除了皇帝的西邸,还有董卓的便宜亲戚皇后生母,这二人都被董卓送上了大礼,故而在皇帝和董太后眼里,董卓虽然有罪,但是也可以待罪立功,所以刘宏必须保他。所以,才会有刘宏先斥责一顿刘宏,而后再突然来个大转折,这么做的原因,自然是为了不引起朝臣怀疑自己有鬼,实在是一场太平道的乱事,也让朝臣知道了西邸的真正钱财收入,让得那些摸不到钱的士人,变得十分关心钱的数量而已。
所以,这才有刘宏自导自演的戏,为的就是让朝臣猜不透,董卓到底是不是贿赂君王了。
卢植、董卓二人的事情过去,刘宏就道:“凉州叛乱一事,卿等有何高见?”他的话题转得很快,不少朝臣都没跟上节奏,而且就是跟得上节奏,他们也只有眼观鼻,鼻观心的混时间,等待理解刘宏所言而已。
第一时间,在刘宏说完后,便有几个听懂的朝臣上前行礼谏言,劝诫皇帝不用管凉州战事,只需拱卫好三辅就行。至于凉州,只需要学习本朝先例,将那些凉州百姓迁徙三辅就行,到时候,只剩一片残破的凉州,即使韩遂、边章再强悍,可是面对已成废墟的凉州,他们二人还能怎么发展呢?
这些朝臣,说什么凉州边远,人口稀少,现在羌人和汉人判乱,声势远比前几番大战巨大……等等各种理由,推辞朝廷平叛,而朝堂上,虽有见此怒斥的朝臣但更多的人,却是选择沉默,死死不发一言。
直到几人说完,皇帝脸色不愉时,卫尉伏完突然起身进言道:“凉州乱事,恐复有昔日汉羌大战之患,臣完请陛下慎之思之,不可使之复为大患。”
“伏卿所言有理,然如今太平道初定,朝廷空虚,如何平之?卿可有良策?”见到伏完出言,刘宏眉毛一挑,露出深意之小,言语略带玩味说道。
前番伏泉刚刚给他上了一封请战奏疏,今日伏泉这叔父伏完就一改往日少言寡语,主动和自己谈论边事,如果说这两件事情没有关联,刘宏根本不会信,他要搞清楚这叔侄二人到底在搞什么鬼,甚至主动向伏完这根本没提过边策的卫尉,寻求良策。
“回禀陛下,今凉州天下要冲,国家藩卫。高祖初兴,使郦商别定陇右;宗世拓境,列置四郡,议者以为断匈奴右臂。今牧御失和,使一州叛逆,海内为之骚动,陛下卧不安寝。臣完为国思所以弭之之策,若使左衽之虏得居此地,士劲甲坚,因以为乱,此天下之至虑,社稷之深忧也。故,凉州不可乱,有乱当选良将必平之。”
伏完引经据典的说道:“昔晋悼公问祁黄羊之事,可知君主缺贤臣良将,臣应尽力举之。故圣人曰:‘外举不避仇,内举不避子’,今臣完举臣侄,平寇中郎将泉为将,率兵赴西州平乱,其外征讨鲜卑,内则数番平乱,功绩斐然,朝廷有数之兵之人,又得昔日凉州名将段纪明之传,深知与凉州羌兵作战之策,是故臣冒死举之!”
说到最后,伏完深拜,不过其话落后,满朝却是非议,因为伏完举荐伏泉领兵平乱,这就实在值得满朝群臣深思了。
毕竟,伏氏说到底是外戚,虽然外戚领兵在大汉十分常见,但那也要看情况。现在,伏完一个从未掌兵平乱的人,竟然能说出如此国策,还特别热情的举荐伏泉为将,这不得不让朝臣怀疑伏氏叔侄的用心。
而如何氏、袁氏等势力之人,更是第一时间跳出来反驳,虽然他们都不在乎凉州乱事,自己也都不想去平乱,毕竟羌人有多难对付,想想汉羌百年大战就知道了。但是这些深刻保持着一个政治观点,那就是对手想要的,自己一定要阻止,哪怕自己不需要,也不能如愿。
更何况,伏完这么热情的举荐他侄子,这不是让他们抓伏氏的把柄吗?
因此,立刻便有附庸袁氏的议郎出言道:“回禀陛下,圣人所言‘外举不避仇,内举不避子’虽未先贤圣言,然非今日用之。如今国朝大兴,先有扫灭鲜卑之功,后又平定太平道黄巾蛾贼,此皆光武中兴以来,从未有之盛事,伏卫尉岂可言国朝无将乎?”
说到这里,那议郎突然言辞激烈起来道:“冀州牧嵩,本为凉州名将皇甫规之侄,深知凉州边事,其又有平定太平道大功,依臣思之,当为平乱良将。如伏卫尉所言,大汉方今无良将可选,岂非为笑谈乎?臣愚钝,敢问卫尉所言,与祁黄羊相比,谁为公?谁为私?若为私,其心何如?”
一句话,可谓诛心,当即就让伏完大怒,在殿中对那议郎咆哮道:“奸贼!尔污蔑吾家,其心可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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