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深,伏泉麾下的大军来到平襄县城内已有三日,这几日里,大军除了每日大张旗鼓的在平襄县城内外训练以外,那就是每日在城内呼喝伏泉所编写的类似“剿灭叛军,收服凉州”的口号,好像生怕城内外的百姓不知道他们是新任平西将军伏泉麾下的精兵似的。
汉军的这番异动,自然不会让人忽视,据城内外的兵卒斥候报告,这几日总有形迹可疑之人在城内外出现,而汉军也是根据伏泉要求,只是抓了几个太过明显的奸细,以示平襄县城防守严密外,就并没有多做准备了。
而到了今日,平襄县城内的汉军突然夜里实行宵禁,甚至和平襄县城一样,在汉阳郡以西,汉军与叛军交战的最前线的几处县城,也都接到伏泉的命令,城内外夜里都实行宵禁,凡夜间出没之人,皆当叛军奸细抓捕入狱,着实使得这几地百姓搞不懂。
当然,普通百姓自然搞不懂,能搞懂汉军图谋的,也只有汉军那些制定战术的将帅谋士而已。
平襄县城外,汉军大营,此刻一万五千名兵卒,正在各地将领的带领下,静静等着大营前方,他们熟悉的平西将军的命令。
看了眼天色,觉得时机已至,伏泉对身边诸将道:“按计行事!”
“诺!”
以亲信黄忠为首的汉军诸将,齐齐行礼后,便按照事先安排,带领各自兵卒,按顺序出了大营。
只见,大营里,一万名骑兵,相继出了大营寨门。他们胯下的马匹,在嘴巴和马蹄上,都裹上了厚厚的粗布,并且出门后,都未带火把,完全靠着汉军早就准备好的向导,向着大营外的西南方向而去。
“文和,如此可行乎?”对于让骑兵摸黑前进,伏泉还是有些担心,毕竟若是被叛军知道自己的意图,那这场战役里,他必然要战败了。
“成事在人,谋事在天,敌众吾寡,吾等做到如今,已尽全力,若不能破贼,此天意也,非人力可为。”贾诩淡淡道,话语里,似乎对于这场他提出的冒险之举,完全没有任何责任一样,还把一切推给了老天。
伏泉见了,恨得牙痒痒的,真想现在给这家伙两巴掌,才解兴。只是,很明显,他即使这么想,但也不会这么做的,况且,一切就像贾诩说得那样,现在局势下,不行险,想要抵抗住叛军如今近十万人马的攻势,实在非常困难了。如今唯有行险,而贾诩之计,看似极险,但却别有一番稳妥。
来到平襄县城那日,汉军派去金城郡的十波探查的斥候,终于回来了三波,同时也带来了伏泉和所以汉军兵将非常不愿意听到的消息。叛军不仅又有一部先零东羌部落的援军加入,甚至远在益州边境的西羌部落,也有不少跟着加入叛军了,这些曾经被名将段颎打残,甚至差点就此灭族的东、西羌族,经过了两到三代人的休养生息,恢复了实力之后,又一次张开了他们的獠牙,显露了他们的野心了。
如今,叛军号称十万大军,虽然兵马可能夸大,但在伏泉等人看来,叛军七、八万人肯定是有的,而且这些还不是步兵,都是马术娴熟的骑兵,即使他们之中,有强有弱,甚至有不少新兵,但是以凉州人骁勇善战的传统来看,实力也定然是不弱的。
并且,以如今叛军所拥有的地盘来看,这七万左右的叛军,很可能已经达到了一人双马的装备,实力可谓是极为恐怖。
七万人,人人双马,这等机动能力,对于如今唯有一半凉州地盘,兵马少,并且多为步卒的汉军来说,实在有些吃不消,虽然叛军并非全部是精锐,但是人数上的优势,以及兵卒的骁勇,也不能令人小觑。
当然,最令汉军感到无奈的是,如今的叛军,对于汉军主动列阵,除非迫不得已,已经不会主动进攻了。
自从段颎当年以长矛、大盾,配合弓弩,辅助骑兵的战法,将东、西二羌的羌人杀的要灭族后,这些已经吃过亏的羌人骑兵,现在和汉军对战时,见到汉军的兵阵,多数都是主动避开,宁愿不决战,也不来攻击。
这直接让汉军对阵骑兵无往而不利的“拒马”战法,直接失效了,这也是前番凉州汉军平叛时,被叛军压制的原因之一。
本来汉军就比叛军少,叛军骑兵又多,现在汉军的主要兵阵战术又失效了,反观叛军,靠着骑兵的优势,绕过汉军主力,四处劫掠,等到汉军露出机会时,又快速集结合围,汉军没大败失去整个凉州,就已经非常不错了。
综上种种,面对汉军出于这种劣势的情况下,当贾诩私下向他提出一计险策后,伏泉当即就同意计划,这才有现在汉军的行动,而前面无论是故意让叛军斥候探得平襄县城内汉军虚实,还是各地宵禁,都是为汉军快速转移军队,做好准备。
随着最后一支汉军骑兵离开大营,伏泉这才对身边的吴懿道:“子远,孤走后,平襄诸事,皆托于尔也!”
“平西放心,懿若在,城便在,必不叫贼军得城!”吴懿高声喊道,语气里十分激动,毕竟,伏泉这是主动放权给他表现,他能不激动吗?
“善!走!”伏泉笑道,而后对身边未走的贾诩等人示意一番,也乘马离开,一时之间,大营之中,只剩下那些板楯蛮兵为主的步卒,尚未动弹。
“祝平西此行功成!”
在伏泉将主力将领都带走后,整个平襄县城内的兵将,都将听从吴懿调遣,而且想到伏泉计划的最后一环,吴懿就十分兴奋。于他而言,建功立业,对比以前的话,完全是天壤之别,他是越发觉得他辞去了在兖州的官位,跟随伏泉的明智,要是还在兖州的话,现在还想要碰到战事立功,明显很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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