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家后宅,所处位置十分背静的一个房间。
戴着镣铐的袁术坐在屋里,袁绍则坐在他对面。
俩人中间的矮桌上,摆放着白绫、药酒和尖刀。
“我俩毕竟是兄弟,实话说,我也不忍把你送到许都。”袁绍叹息了一声,对袁术说道:“桌上这三样东西,是我唯一能帮你的了。”
袁术面如死灰没有吭声。
“公路,人活在世上,终究要为做过的事付出代价。”袁绍接着说道:“在你称帝的那天,你就已经把自己推上了一条不归路。”
“你也不用说了。”袁术无望的说道:“能为我做这些,我已是心怀感激。”
“如果你不好选,我来替你选。”亲手为袁术斟满了一杯酒,袁绍说道:“至少能走的快些,也不用那么难受。”
“只要是死,都不好受。”袁术说道:“我们降生的时候是不是痛苦已经记不清楚,然而死的时候,却是会有很清晰的感觉。”
“据说喝下毒酒会腹痛难忍。”袁绍说道:“忍一忍也就过去了。”
“本初!”袁术抬起头看着袁绍说道:“我是个将要死了的人,有些话说了,你愿放在心上就多加留意,不肯放在心上就一笑置之。”
“公路有话只管说。”袁绍说道。
“小心你的好女婿,小心曹家。”袁术说道:“曹操进军徐州,如今又得了河内、河东,早不是以往可比。曹子熔盘踞淮南,用不多久他就能把庐江也给占了。一旦他羽翼丰满,你还能不能驾驭这个女子可不一定。”
“据说是子熔俘获的你?”袁绍问道:“能不能告知详情?”
“曹子熔攻破下邳,随后去了寿春。”袁术说道:“他并没有即刻攻城,而是找了一些我军家眷和降卒,整天在城外喊话。时日一多,守城将士军心不在,寿春竟是被自己人打开了城门。”
“还有这样的事?”袁绍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他先前也曾得到传报,说曹铄兵不血刃夺取寿春,然而话从袁术口中说出,给他带来的震撼还是不小。
“我本打算把传国玉玺送到河北。”袁术接着说道:“然而却被曹子熔得了。”
“他有没有把玉玺交给曹孟德?”袁绍问道。
“据我所知没有。”袁术回道。
“难道他想怀抱传国玉玺,像你一样称帝?”袁绍又问。
“我觉得不会!”袁术摇了摇头:“曹子熔始终没有表露出称帝的心思,他或许是想把玉玺带回许都,交给曹操手中的那位陛下。”
看着袁绍的眼睛,袁术说道:“如果皇帝得了传国玉玺,所传政令更有依据,天下豪雄不听也得听,否则就是大逆不道。曹操有了这颗棋子,本初以为他还会把河北放在眼中?还会任由河北做大?”
“曹操麾下不过数万人而已。”袁绍说道:“我河北大军却有数十万之多……”
“数十万!”袁术哈哈一笑,对袁绍说道:“本初在别人面前说瞎话,难不成和我也要胡说?”
“我什么时候胡说?”袁绍面露不快的问道。
“河北大军不过三十万,除去分派在各地的,本初能调动的也只有二十万人不到。”袁术说道:“所谓数十万大军,不过欺人之言罢了。”
被袁术说破了能调动的兵马,袁绍脸色有些难看。
“还是那句话。”袁术端起酒杯凑到嘴边:“提防曹家,你早晚会和曹孟德有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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