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要是答应见她,我这就去告知子建,让子建把她送到宫里。”曹铄向丁瑶问道:“不知母亲打算什么时候?”
“也不要给她准备的时候,现在我就去见她。”丁瑶站了起来,对曹铄说道:“像她那样浑身都是晦气的人,可不要往皇宫里带,免得给皇宫也给弄的污了。好不容易找到个没有她气味的皇宫,我可不想让这里也留下了她的气息。”
“我明白了。”曹铄回道:“我这就陪着母后去见她。”
曹铄陪着丁瑶离开皇宫后院,邓展和祝奥召集了一队卫士,太后和皇帝的车驾同时出宫,这样的场面在大魏倒是很难见到。
街道上,百姓们围观着,都在伸头想要看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
很多人甚至在揣测是不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否则怎么太后和皇帝会一同出宫?
对于丁瑶和曹铄来说再简单不过,甚至他们都不太情愿去做的事情,在百姓的猜测中,就成了大魏的一件大事。
车驾停在了位于长安城内的陈王府。
曹植被册封为陈王,依照规制,他在长安城内应该是有一座府宅。
虽然几乎没有来过,府宅里每天也都有仆从负责清扫,所以并不显得破败。
带着卞夫人来到长安,曹植心里其实也是没底。
卞夫人病重多月,虽然经过张仲景的调治,并没有死去,甚至已经可以下地走路,可他的病情却不见好转许多。
坐在屋里,卞夫人不住的咳着。
曹植关切的问了一句:“母亲,要不要我请医者来看看?”
卞夫人摆了摆手,有气无力的说道:“早先张仲景先生已经说了,我时日不多即便你请来了天下最有名望的医者,我的病情也不会有丝毫的好转,只不过是在这里吊着命罢了。”
她向曹植问道:“我让你叩求陛下,请他转告太后的事情,你有没有去办?”
“已经去办了,还没有消息。”曹植说道:“太后与母亲之间的过节并不是一句话两句话可以化解的。我觉着母亲见不见她,其实并没有什么要紧。”
“胡说。”卞夫人说道:“我和太后争斗了这么多年,以往都是我在背后害她,她却很少回击。如今我命将不久,做过的那些事情,要是没有一个说法,我也是死不瞑目……”
说到这里,卞夫人再次剧烈的咳嗽起来。
“母亲这个样子,我觉着还是……”毕竟卞夫人是他的生母,曹植见她这个样子,又想到她要是见了丁瑶,少不了会被一通奚落,心里就隐隐的不是滋味。
卞夫人摆了摆手,不愿意和他多说:“你先退下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曹植虽然不情愿,也不敢逆了卞夫人,站起来说道:“孩儿告退!”
他转过身,刚打开房门,一个侍女就来到了门口:“大王,太后和陛下来了,车驾已经到了大门外。”
丁瑶和曹铄毫无征兆的突然来到,让曹植吃了一惊。
还没等他做出回应,房间里的卞夫人就说道:“快,扶我去迎接太后!”
母亲发话,曹植迫于无奈只能进屋把她扶住。
在曹植的搀扶下,卞夫人走出房间,步履艰难的往正门外迎。
她和曹植还没走下回廊,丁瑶与曹铄已经来到。
见到丁瑶,卞夫人先是愣了一下没敢相认。
出现在她眼前的丁瑶,从眉眼还能辨别的出,可整个五官容貌,却像是十六七岁的少女一样。
来到卞夫人面前,丁瑶脸上满是冰霜的打量着她:“听说你要死了,怎么突然又来了长安?难道不担心一路颠簸,真的要了你的性命?”
由曹植搀扶着面朝丁瑶跪了下去,卞夫人说道:“我来长安,就是为了见太后一面。”
“见我?”丁瑶冷哼了一声:“我好像和你并没有什么交情。要说交情,也都是你当年干过的那些龌蹉事。每每想到那些,我就恨的牙根痒痒,恨不能吃你的肉,寝你的皮!”
“当年都是我的过错,还请太后恕罪!”卞夫人跪了下去,向丁瑶行了个五体投地大礼:“卞氏在此给太后赔罪。”
“你做过的那些事情,难道只是一句赔罪就能完了?”丁瑶脸色铁青,对卞夫人说道:“你曾暗中弄些巫蛊之术,谋害我的子脩。后来又想方设法,来害我的子熔。子脩福薄,在宛城死了。好在子熔命硬,没有被你害死。如今你来长安,究竟有什么诡计?”
“我已经到了如今的境地,哪还会有什么诡计?”跪伏在地上,卞夫人说道:“这里是廊前,很多仆从侍女看着,太后要是想在这里说话,我就这么跪着应答好了。”
“你不要脸,我还要脸面。”丁瑶冷冷的甩下一句,招呼曹铄从卞夫人身旁走了过去。
曹植把卞夫人搀扶了起来,与她一道跟在丁瑶和曹铄的身后。
卞夫人走的很慢,而丁瑶走的很快。
没几步,丁瑶就把卞夫人远远的甩在了后面。
看见卞夫人走路都吃力的模样,丁瑶说道:“眼见将是要死的人,居然还到外面来迎接。你向来不把人伦礼数看在眼里,今天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懂了礼法?”
卞夫人慢慢的挪着步子,她每走一步都很艰难,被丁瑶奚落,她也没有任何辩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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