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悦只想演个戏, 让商远明白秦雪的无耻行径。
没想到刚一抬眸, 就见玄司北一尊冰雕般站在对面,随行的不止有秦雪,还有几个宫女, 声势浩大。
宋悦差点就傻了——被玄司北周身的冷气给冻的。当即连装模作样的声音都颤了颤,差点没绷住:“你……们?”
她大概知道正常宫斗的操作是下药后带人围观拉嘲讽, 谁知道秦雪找的观众居然是玄司北!果然是因为把她当情敌了吗!
秦雪原本带着几分得意的脸孔,在看到商远的那一瞬间,笑容逐渐定格。连她自己都有些慌了:“这……这是怎么回事?”
此时, 玄司北不声不响地绕开秦雪, 兀自走在最前面,冰冷得如同千年寒冰般的双眸死死盯着她身上的商远。
商远意识到许多宫人在看, 这才回过神来,连忙从她身上起来,还下意识向她伸手, 想把她从地上拉起, 却在看到她那通红的面色时想起了什么,不敢再碰她。反倒警告似的看了秦雪一眼,严肃地看着宫女们:“今日之事,不许外传。若是让我知道你们有谁管不住自己的嘴……你们知道后果。都给我退下,没有命令不得进来!”
等宫女们一个个低头退出宫殿,空气就诡异的安静下来。
秦雪一脸无辜, 拼命向商远摇头, 商远冷冷看了秦雪一眼, 便转头向玄司北颔首:“我刚一进殿,无名姑娘就……不知她是被何人陷害,但既然发生在我们宫,我和十七公主必会揪出真凶!”毕竟无名姑娘是相国的人,在他们宫里出了事,相国的面子恐怕过不去。
而且,看相国的脸色,恐怕不止是面子问题。被人下了这种烈性之药,十七公主又故意带人过来,显然是要破坏这姑娘家的名节,刚才来的人若不是他,现在估计她已经……她毕竟是相国的左膀右臂,有些感情,也难怪相国会如此生气。
商远见玄司北的面色仍然黑沉如水,稍稍反思了片刻,忙又打发秦雪:“无名姑娘身上的药性还没解开,听说她是喝了那杯茶才这样的,估计是宫女下了药,赶紧把那杯茶水拿了,差人去问太医!”
秦雪受不了玄司北的低气压,听见此话,如获大赦。她想赶紧处理掉剩下半杯有问题的浓茶,却被玄司北抢先一步挡住了去路。
“放下。”玄司北的声音沉了许多,“我的人会带太医来治。”
秦雪有些心惊,心想燕国竟有如此深藏不露之人,就像是武林门派中能用自己独门工具发信号一样,不动声色间就能联系到下属。
商远皱着眉看着宋悦,犹豫了一会儿,似乎是下定了什么决心,叹了口气:“这……哎……姑娘还有些神智,能听见我的话吧?”
宋悦想用这件事坑一回秦雪,便红着脸在地板上蹭来蹭去,口里吐出一些细碎的字音,让人听不清楚。
她起码得坚持到御医验证茶杯里的药,让玄司北查下去。
没想到商远却默认为她能听见,只是说不出话:“毕竟方才误闯之人是我,坏了姑娘名节,虽非我愿,但我也愿意为姑娘负责……姑娘若是愿意的话就点点头,过些时日随我回秦国,我可以正大光明地娶姑娘过门。”说完看了玄司北一眼,“这样,也不会妨碍相国大人的名誉。”
出了这种事,对姑娘家来说,肯定不好嫁了。而以他的身份——只要他肯娶她,此事便不会影响到相国,这样处理,应该是很顾及相国的面子了。
宋悦:……
她还是装作意识模糊吧。
不料,玄司北的语气更重,死死拧了一下眉,话语中的寒气差点凝成实质:“不妥。”
宋悦和商远几乎同时惊讶抬眸。
话刚一说出口,玄司北便意识到了什么,面色一肃,深深看了商远一眼:“她毕竟是我的左膀右臂,如若随你去了秦国,我身边的空缺一时半会难以培养,多有不便之处。”
说到最后,他已恢复了往常般的神色,坐在桌边的椅子上,安静而淡然。
“我道是什么原因……”商远这才点了点头,“可她早晚是要出嫁的,相国难道就没打算过重新用人?也是,手头上的事情繁杂了些,总会有边边角角的地方难以照顾。这样吧,我手下有个人还不错,要么……”
“不必。”玄司北没说原因,似乎也不想再和他交谈,淡淡阖目,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终于,太医在沈青城的带领下慌慌张张地赶来,沈青城推门进来,看见尊主面无表情,看不出深浅,心下一震,有种不好的预感。直到和太医一起进了内殿,看见面上泛着不正常红晕的宋悦,吓得三魂七魄都差点飞了。
原本商远是他负责的,但他想看好戏,就丢给了无名姑娘。
他几乎可以肯定是秦雪做的,但他之所以敢让无名姑娘接任,是因为他觉得无名足够聪明,不会有事……
可是,就这么巧的,无名姑娘中了计,看样子还是那种下三滥的药!
沈青城担忧地望了尊主一眼,有些担心自己的脖子。尊主虽然看上去淡然如常,但这幅不言不语的样子最骇人了:“太医,您查验查验这茶水里的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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