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试历来就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不过谢远自小师从谢迁,才识过人,放在平时,只需要担心考了第几名,但是他身体还没有痊愈,难免影响发挥,朱厚照从早晨起就一直在殿前走来走去,好不容易熬到早朝,在群臣例行汇报完,他立刻接话:“今年天气反复,考生又大多来自南方,会场那小隔间朕去看过了,你们是想冻死朕未来的大臣吗?”
起初压根没人反应过来他这话,例行汇报完,众人习惯性的等着朱厚照发话退朝,手里的朝牌都开始往上举了,离得远一点听不到前方发话的已经准备抬脚走人了,看到前面一片肃静才停了下来。
朱厚照平时上朝就像坐牢,到点立刻走人,比关了二十年的犯人跑的还快,今天却关心起了什么春闱考生?
“圣上明鉴,这往年都是这么过来的,何况春闱已经开考了,再要修缮贡院怕是来不及。”一人站出来道。
朱厚照不管这个,他面色十分严肃:“修缮先放到一边,会试有三天,这期间热水供应一定要充足,火盆最好时刻备着,每人多发一条棉被,必须得盖上,考官夜里仔细查寝,不许熬夜,至于伙食,就交由御膳房,务必要让他……们安心考试。”
这……考虑的还真周全啊。朝臣们面面相觑,不知道这位主究竟是发了什么神经,不过圣旨就是圣旨,不因为他的主人是个神经病就不起作用,朱厚照的话很快就得到了落实。
身为官宦人家的子弟,谢远自然知道每年春闱是个什么情况,所以来之前打点的很是妥当,带的东西也齐全极了,尤其是被子,厚厚的缝了两层,盖起来又暖和又舒服,不过等朱厚照的命令下来后,他深深的觉得这道圣旨有病。
两层的棉被再加上一层厚实的被子,盖得人几乎要喘不过气来,想缓和一下,门口守着两个禁卫军,还有一个拿着灯笼的主考官在来回转悠查寝。火盆里的炭虽然量足,但是烧起来有烟,就放在床脚,只是周围考生用的都是统一发下来的,他自己带来的银丝炭也不好拿出来,本来身子就虚,谢远被熏得一阵憋闷,其实他根本不需要什么火盆,身上的三床被就够他喝一壶的了。
到了吃饭的时候,谢远更是觉得那什么御厨在坑他,要知道御膳房的大厨还真没几个肯对这些小举子下工夫的,做出来的菜也就够敷衍敷衍寻常人,谢远的舌头自然是能尝出来的,他的心情更坏了,还不如他开始想好的热水泡白馒头加咸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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