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弓延忙又接道:“叱卢东倌从不杀人,这个当然不是,我是觉得它都被困了上千年,太过可怜,想放了它们,你也知道,这里离它们生存的地方还很远,所以我想……”
“想让我护送它们一程。”叱卢东倌又抢道。
“这对你来讲应该不是件难事吧!”
叱卢东倌紧缩了一下眉头,却明显犯难了起来,好像难不在他能否做得到,而是他愿意不愿意做。看着万弓延,叱卢东倌忽而笑了,他还有些不好意思地讲道:“我猜,这件乐于助人,不,是乐于助兽的事,燃炯大师比我更合适,有他相伴,正好还能跟这些异兽讲讲我们凡人的佛法,也算是对它们最后的惩戒。”
“燃炯大师?”万弓延在考虑。
叱卢东倌忙又接道:“论能力,他可远在我之上啊!”
万弓延并没有在意他的话,而是听出了他不太乐意的情绪,犹豫了一下,干脆无奈地笑了笑,回道:“既是这样的话,那我也不勉强,等会儿我再去见一下他,这种积德行善的事,我想他肯定是不会推辞的。”
“这就对了,那我就能跟着你,一起去找梦中人了。”叱卢东倌顿时大喜。
“呵呵,梦中人,对,的确是梦中人啊,有时候想想,梦里的人也是挺奇怪的。”万弓延忽而又感叹了起来,其实是在感叹人生如梦。
叱卢东倌对他此举却甚是好奇,打住了笑颜便又开玩笑道:“大名鼎鼎的万家二少爷,怎么也喜欢做梦了,难道近朱者赤,你也学会天眼通了,那你给我看一看,你未来的媳妇是哪一个。”
万弓延愣了一下,面色却又一变,脑子里顿时便闪现出他喜欢的人来,想着想着脸都红了,看叱卢东倌看着他,他便又灵机一动,转而回道:“你还比我大三个月,就是能看得见,那我也得先看看你的媳妇,喔,原来是个尼姑啊,你的口味儿真重。”
“什么啊!”叱卢东倌说着便推了万弓延一下。
面对着东华山上的惨淡,万弓延可不想跟他在此开怀笑谈,他站稳了便又故作正色地讲:“行了行了,算我说错了还不行吗,跟你说件正事,这件事你要是听了,你一定会感兴趣的。”
叱卢东倌顿时也肃然了起来,脱口便回:“我猜,一定是关于魔君吧!”
“你如何知道的?”
“这个我当然知道,先说说,你想说什么吧!”
万弓延顿了顿才又讲道:“说来真是机缘巧合,几天前我到鬼之林,找噬心灯救我父亲与大哥,没想到如今的噬心灯,竟被百花仙母给融进了身体里,如今是人灯合一,早已不是个简单的物件。别说为了控制住鬼之林里数以万计的妖魔鬼怪,就是百花仙母这里,她都不可能牺牲自己让出灯来。更令人意外的是,你猜这百花仙母的儿子是谁,竟然就是魔君封念欲。”
“魔君是百花仙母的儿子?”叱卢东倌也大为意外。
“跟你说句不可见人的实话,我早跟封念欲一见如故,得知此事后,在第二天他便要与我结拜兄弟,不管是不是因为他怕我惦记噬心灯,我们就这样神奇般地结拜了,像我们两个关系这么好,可也没有结拜兄弟啊!”
叱卢东倌则没有羡慕,反而有些恭喜,他欣慰着便回道:“是吗,这有什么见不得人的,跟魔界的圣君结义兄弟,你可是凡人里的第一个,看来以后我也能跟着你去魔界玩一玩了。”
“可别,魔界可不是什么好玩的,连进去都要付出极大的代价。”
“你说的是滥杀无辜吗?”
叱卢东倌此话一出,万弓延突然脸色都变了,他为了进鬼之林,是杀了不少人,可他觉得自己做的不留踪迹,眼前的叱卢东倌如何能知道。就在他疑虑的时候,叱卢东倌便又跟着正色地讲道:“作为朋友,我相信你杀的人都是你以为该杀的人,可你杀的,毕竟是人,若不是眼前摆着东华山的事,我跟燃炯大师早该质问你了,也正是此事,他才拉我来的。”
万弓延听到这里,脸都傻了,因为他同时看到了叱卢东倌脸上的指责,兴许还有些许失望之色,这件事远远出乎了他的意料。原本他还跟叱卢东倌说的好好的,因为这个,竟会陷入僵局,更不是万弓延愿意看到的。
最关键的是,这件事还牵涉到了燃炯,一位万弓延心里德高望重的大师,像这样的前辈没有在白日里当着众人的面质问自己,那得有多么大的胸怀。万弓延突然觉得欠了这二人一分面子。
这时候的万弓延心里惶惶的,早已不再去想这二人是如何得知的。
重又看起眼前的金甲兵团大营,叱卢东倌再无二话,他是想让万弓延静一静,好给自己一个合理的解释。可万弓延自此便站在那里想了很久,直到跟着叱卢东倌像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一同回去,他都没有给出任何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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