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风吹拂,落得不声一片叶子的林子中,莫家镖局的车队缓缓而行。
马车的车轮在落叶上撵过,冒下窸窸窣窣的声响,留下两道混杂着碎叶的辄印。
这片林子中视野格外开阔,从这边能一眼望到林子的尽头,再加上没有任何遮挡物,所以伙计们在行进时,都格外放心。
他们并行着,闲聊着,没人会觉得如此光秃秃的林子,会窜出什么危险来。
莫言勒着马绳,眼睛一眨不眨的扫视着周围,警惕周围草木的细微动静。
伙计们并不知晓这次押镖是他故意安排的,所以依照押镖惯例‘在视野开阔的地方’,开始放松闲聊。
只有他和最后方守候的墨如漾知晓,这次押镖,只是为了引出那躲在暗处的‘幕后真凶’罢了。
眼瞅车队行至林子的最中央地段,突然莫言身下的马匹向前倾倒,他重心不稳,也跌落到地上,滚上一圈后,才半跪在地上稳住身形。
左右手跟他一般,也被这猝不及防的‘跌倒’,打了个措手不及。
押守箱子的伙计们一看这架势,连忙扯住各车马匹的缰绳,迫使所有马匹停下蹄子。随之,他们抽出长刀,将车队护了个严实。
嗖嗖——
几只夹杂风势的短箭不知从哪里急速se出,径直向莫言三人的胸口se去。
三人不约而同的就地一滚,躲闪到一边,短箭落空,以可怖的力量扎入泥土中,只留下白鸽翎羽露在土外。
莫言被这短箭吓到,心中暗暗后怕一阵:要是被这几只短箭扎入心脏,只怕就一击毙命,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了。好在这次是他一起出来打头阵,不然不知又要害几个兄弟受伤。
“全部进入警惕!”莫言迅速起身大喊一声。
镖局伙计们立刻分成两队,最外面的一层手持长刀,里面的一层则架上弓箭,一副蓄势待发的姿态。
“当家的!何不出来露上一面?躲在暗处作甚?!”莫言用稍带呵斥的语气大吼一声。
凡是镖局出镖,在半路受到响马的阻拦,都要喊上一句‘当家的’,请对放出来露面,然后商议一下过路的路钱。
只要价钱谈拢了,镖局把钱一出,响马就得放行镖队。毕竟响马和镖局是互利关系,如果镖局不干了,那响马还有什么存在的价值?
他们常年蜗居在山上,若是没有镖队献出的‘过路费’,只怕早已饿死了。
而镖局亦是如此,若没有响马的存在,那镖局的存在还有何意义?谁家没有马车?谁家不会送货?
言归正传。
可是这次的呼喊过后,时间仿佛在这一刻沉寂下来,落叶遍布的林子中,没有人去回应莫言的问候。
只有呼呼刮过的冷风,似是在嘲讽莫家镖队的大惊小怪。
一个伙计跑上前去,在莫言跟前小声道:“镖主,我们上次就是这样的,问了也没人回答,然后,啊!”
岂料话还没说完,就被一个短箭刺穿了胳膊。鲜血冉冉流出,被麻布的衣服晕开大片。
看那短箭,正是潼关镖局的特制短箭,甚至连潼关二字都还没有抹去。
“我家前几次的镖物,都是被你们所劫去的吧!不管你们是谁!还请全部现身露上一面,有什么事情咱们当面讲清楚!”
莫言抽出长刀,护在自己和手上的伙计前面,眼波流转在一片落叶地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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