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扮的花枝招展,哪里像个缺钱的庶民?便是书香门第的丫鬟都没你穿的好吧?孤若没看错,你这一身衣裳是江南苏绣吧?贡品都能穿在身上,你还缺钱给亡父买棺材?利用尸骨未寒的亡父在国子监正门哗众取宠,还想污蔑孤,你可知这是灭九族之罪?”
陈曦这一番疾言厉色的言辞让周遭众人噤若寒暄,同时也因为陈曦这番话恍然明白这女子的心机城府,之前那丝怜惜一瞬间消失无踪,更是觉得心底发寒。
利用自己的生身父亲给自己造声势,攀高枝,简直是畜生不如。
女子脸色惨白,她完全没想到那人说的心思单纯的太子竟然如此轻易就洞察了她的心思,唇瓣抖了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姚焕也是冷汗直流,完全不明白平日温和无害的太子怎么会有这样的洞察力,可他此刻也是丝毫不敢为那女子求情。
因为之前宁王世子的一番话,他已经陷入了被动,此时再站出来,他必会成为众矢之的不说,还会被怀疑用心。
虽然有些可惜这次的机会,但也让他很快的明白,太子殿下当真与往日不一样了。
暗处的七皇子没出来,就证明他已经放弃了这女子。
一丝狠厉从眼底滑过。这个女子,绝对不能留!
苏泽也有些意外那个传言单纯无比的皇太子居然如此精明,三言两语就揭穿了那女子的真面目。
不过他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勾唇兴味的笑了:“殿下,臣觉得此事太过巧合了,这女子既然是有心出现在国子监正门,必是有所图,她一个人就牵扯进靖宁侯世子姚焕,本世子以及太子殿下,不如送往北镇抚司严查,本世子怀疑她是冲着殿下来的。”
姚焕闻言心一颤,连忙道:“殿下,这女子虽是功利了些,可也未必不是为生活所困才会变得如此,北镇抚司那是什么地方,这一个弱女子,如何扛得住北镇抚司里的人严审?”
苏泽眼中闪过一丝嘲讽的笑容,道:“姚世子这话就不对了,这女子既然是有所图,那就不是什么好人,若不严审,倘若日后害了人,姚世子可能作保?且,姚世子从出现开始便一直为这女子说情,这是什么缘故?难不成……”
话没说完,就见姚焕腾的一下站了起来,双目赤红的瞪着苏泽:“苏泽!你!别污蔑本世子!”
苏泽轻蔑的扫了姚焕一眼,“污蔑?姚世子别因为事不关己就说本世子污蔑你,现如今谁不知道当今下旨让太子殿下与众皇子入国子监进学?这女子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在太子殿下路过的档口出现,可见就是冲着太子殿下来的,姚世子别放走了她,到时候害的太子殿下出事,姚氏满门也消不了当今的怒火吧?”
陈曦饶有兴致的看了苏泽一眼,又看了一眼状似恼羞成怒的姚焕一眼,垂下眼眸道:“苏世子慎言。”
现在他可不想真正打草惊蛇,今日这事儿,只怕是他那个好七弟的试探,他若真发落了姚焕,只怕就惹麻烦了。
虽然说陈曦并不在意要了姚焕的命,可他还是觉得让这混账这么轻易受死,还是罚的太轻了。
这人,留着,慢慢玩才够意思不是么?
那个蠢原主前世所受的侮辱,他会百倍的奉还给这个不知死活的东西。
原本陈曦还想,如果姚焕这辈子不来招惹他,他就报复的轻一些,可如今看来,这不要命的东西完全不知道生不如死四个字怎么写,既然如此,他就好心教导一番便是。
这辈子,时日还长呢……
靖宁侯府老侯爷唯一的女儿嫁给了北平王府老王爷的嫡次子,也因此有了姻亲关系。
北平王府老王爷之幼女正是诞下七皇子的卢贵妃,卢贵妃也是众位妃嫔之中出身最高贵的。
因靖宁侯府第二代只有一个嫡女,又嫁入了北平王府,自然就没了入宫的人选,因而就与北平王府结成联盟,共同支持卢贵妃所诞下的七皇子。
而七皇子也够聪敏,没有辜负老王爷和老侯爷的期望。
正因为七皇子的早慧,才让北平王府和靖宁侯府都在七皇子如此年幼的时候就决定了站位。
这些京都里姻亲的弯弯绕绕,从前的那个蠢货不懂,不代表陈曦不懂。
前世那样明晃晃的算计原主都能着了道,还真是蠢得无可救药。
不过没关系,他那个好七弟如果还想像前世那般算计他,那可就打错算盘了……
苏泽瞥了一眼面无表情的陈曦,闭嘴不言。
这个小太子看上去无害,其实也是黑心肝啊……当真是人不可貌相。
揣着明白装糊涂的苏泽当起了透明人,他想他要弄明白的事情已经搞清楚了。
满朝文武百官都认为这太子是个无害的小白兔,当真是瞎了眼。
只不知,当今是否知道他这乖儿子的心黑呢?
姚焕平复了一下快速跳动的心脏,刚准备说什么,就见陈曦突然道:“一夜,派人将这位姑娘送去北镇抚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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