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头朝下,被树藤缠脚倒吊于林间,两只手垂下的位置刚好和我额头持平,最让我感到恐惧的,是他倒悬下来的脸上,眼珠子已经被抠走了,留下黑洞洞眼窝成了血窟窿,鼻子里往外冒出血沫,极度狰狞。
不只是眼睛没了,这人的胸膛肚里也被剖开,内脏几乎被掏空了,仅剩的那点内脏裸露在外,血肉都模糊了,看起来说不出的恶心,让人由开始的害怕急剧骤变成止不住的恶心反胃,使我当场吐了一地!
循声而来的二叔见到眼前的情形,也吓了一跳,他定了定心神,观察一阵,随后嘀咕道:“这是村里的小虎子吧,怎么被他奶奶丢到这里来了?”
躲在二叔身后的我压根不敢再打眼去看,二叔端详片刻,说赵田家老太太那天晚上闯进山里,肯定也是勿入到这片山林地里了,当时说的是把小虎子留在了山里,侍奉山神去了,可看这情形,明显跟山神搭不上半点关系。
颤着声音问二叔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二叔说,不知是谁把小虎子吊在了这里,眼珠子和内脏估计是山里的野兽给掏走了,这片山林子地里果然邪乎得很,一直有股阴阴的寒气,让他都觉得很不舒服。
我说要不回去吧?实在不行把村里人喊来,或者让我爷爷来看看,老头子手上不是有猎枪吗,只要有枪,就什么都不怕了。
二叔说这种鬼神作祟之事,我爷爷手上的那一杆破枪能顶什么用,还不如烧火棍,而且这事情也不能大张旗鼓地让村里人知道,如若不然,一直不肯透露此事的村长和神婆,势必会知道是我们捅了出去。
爷爷再三警告,不能让他俩知道,看村长神婆昨天在巷子里遮遮掩掩地说话,就应当明白,这事情传出去肯定是要招麻烦的,若是被他们知道了这片山林子,是我最先误闯了进来,我在村中的处境可就有些危险了。
“先离开这边,再往前面找一找出路。”二叔说着这话,便不在此地久留,拉着我的手迅速往前方走了过去。
拨开了前方的草丛,二叔面色略为惊奇,我凑上前去,见了前面是片空地,埋着许多半截出土的黑色瓦罐,忙说:“就是这里!”
“过去看看。”二叔迈过草丛,来到那些的破瓦罐前,捡起了地上一根树枝,小心翼翼地拨弄起那些碎片,眉宇间多出些许疑惑。
“罐子里的是死人骨头!”我说。
“看到了。”二叔拨弄着道,“看这些残留的骨骸,似乎都是些小孩子,这地方,怎么这么多的瓦罐,难道是某种祭品?”
“还记得早十几年前,村里出过一段事,村里常有小孩子无故丢失,甚至连镇上和周围邻村里也有丢了的,最后也没能找到祸首,大概丢了二十几家的孩子……”二叔说着话,忙数起这里的瓦罐,脸上逐渐显出怒色。
“难不成,这些就是当年丢失的那些?”二叔蹭的一下站起身,整个人都颤了一下,抽着冷气道,“这事情难道会是和村长还有神婆有关系不成?”
二叔看向我,脸色已经大为震惊:“所以就是因为这样,因而你爷爷知情,但不敢说出来,没想到村长和老神婆居然敢做这种人神共愤之事,他们这是想干什么!”
过了好一阵,二叔的情绪才缓和了下来,不用我再指路,他伸手拨开对面的草丛,朝着前方的山林子里径自走去。
我跟上二叔,将手一指:“就是这个庙!”
上次误闯进来的时间天都黑了,我因为受了惊,也没仔细看过这山庙究竟是什么模样,现在白天再来,站在此处打眼一看,当时就看出来这山庙很是不对劲,周围一圈都是灰蒙蒙模样,罩着一层黑气,那黑气之重,犹如梦中所见!
“果然是个邪庙,供着的是一尊不知道那一路的阴神。”
二叔站在此地远远地看过之后,语气肯定地如此确认道。
“不过,也真是奇了怪了,”二叔捻着下巴思量着说,“这整座山,都是村里所拜祭的山神所在之处,怎么会凭空生出这样一座邪庙,供了一尊和山神对立的阴神?这可是大忌啊,是谁敢在山神的眼下这样乱搞,莫非也是村长和老神婆不成?”
二叔越想脸色越是凝重,因考虑不出具体,最后只能冲我干干地咧着嘴,沉声说:“如果这山庙真是村长和神婆所立,那他们又是什么目的?难道就不怕得罪了山神?在这里立庙,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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