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爷爷与我爷爷在村中关系向来最好,有六爷爷照看,我们没什么放心不下,便顾不上夜路难行,奔着镇上而去。
出了村口,沿着西边的路,直接能通到镇子里。
路程谈不上远,但也不能说近。以现在动身的时间推算,赶到镇上最早也是半夜十一点往后,即使到了马上就往回走,也要天亮才赶得回来。
二叔腿有疾,因此预计的时间还要往后延上一些,请到孙先生,他年老体衰,行路只会比我二叔更慢,加上现在走的是夜路,即使路上没遇到什么曲折,等到我们把人给请来,起码也得是第二天的中午了。
我们村子靠着山,环境纵然不错,同样的,不方便的地方也多,眼下交通就是一个大难题,遇到了急事,只靠两条腿跑,哪里赶得上?
二叔拉着我一路快步急行,待到距离村子有段路程,一通路走下来,渐渐也没了力气,步伐只能放慢。
路两旁起初还是属于我们村的麦坡地,到了这会,两侧已然是杂草横生的荒芜地了,时不时还能见到一些坟堆子。
大都是我们村里的,但更多的,是些坟前连块砖都没人摆设的孤坟野坟。
若不是还有条明确的路在,时常能看到路旁有村里花了很大代价才从镇上接过来的电线杆子,一路罕有人迹,时不时再见到些小动物乱跑乱窜,这感觉,还真像是走在了无人野地一般。
匆匆赶着路,当时约么走上了近半的路程,二叔本就被阴气重伤,又劳累一天,疾行赶路至现在,大汗淋漓,气息不匀,便找了路边的石头坐下去,说休息个十分钟。
我也累得够呛,忙一屁股坐在地上,然后想撒尿,见旁边不远处刚好有棵碗口粗的小树,于是跑了过去打算给它浇浇水。
往这树边一站,刚把裤子脱下,隐约听到四周有阵细微的轻声笑语,像是个女人的窃笑声,立即提着裤子四处张望。
张望了一阵,我猛地发现周遭一片漆黑,不见了月光,好似生起浓雾,身后的路径消失了,方才离着我只有几米,坐在路边休憩的二叔也不见了影子!
我大惊失色,提着裤子吓得尿都不敢撒了,刚想开口喊找二叔,脖子忽然一阵凉飕,不知从哪里撘过来了一只手,在我后颈上轻轻地一抚,让人不禁打起了寒颤。
顺着这只手的来路,僵着脸色往后转头,然后见到了一个女人。
大红色的衣服鲜艳如血,面带狞笑,生得桃眼柳眉,眼神中还透着股妩媚的妖艳气。
虽说长相标致,但比起山鬼姐姐,还是逊色上不少。
“你、你是谁呀?”我当即壮着胆子问了她一句。
见这个莫名冒出来的女人笑吟吟地盯着我,扭着腰段还要走到我正前方位,忙将裤子给提了上去。
她对我的问话置之不理。
来到我身前,继续用着魅人的眼神儿上下打量,后舌头出唇,轻舔了下嘴角,说了句让我心惊胆战的话来:“呦?这是谁家小孩子呀,深更半夜,刚好给我当了宵夜。”
她的语气同样酥媚至极,听的人骨头都痒,乍一听到,好似能把人的魂儿都勾去。
要不是她还没有山鬼姐姐长得好看,不然,我指定也被她迷死了。
见这女人不怀好意,我忙转过身去,说要找我二叔,结果腿还没等迈出去,那女人一把抓着我,笑吟吟道:“找什么二叔呀,跟姐姐玩游戏不好吗?”
隐约之间,我听到了二叔喊我的动静,但似乎离着有些距离,不禁感到纳闷:自己跑到树前尿个尿,好像没离得二叔太远吧?
立即扯着嗓子回应了二叔对我的呼唤,连着大喊上好几声,可二叔都像是没有听到?
那女人将我一把扯了回去,笑道:“别喊了,省点力气吧,你二叔现在被阴雾困住,听不到的,让姐姐先吃将你吸成人干,回头再去把你二叔也吃了,就让你们团聚。”
我脸色震惊,立即往后倒退几步,忽然发现,这红衣服的女人,她居然是飘着的,脚尖点着地!
以前经常缠着我爷爷给我讲故事听,可我爷爷哪里会讲故事?最后被缠得没辙,结果就给我讲些山中诡事,大都是什么豹子吃人,熊瞎子撵人的破故事,那大马猴子,也是他给我当故事讲的。
后来没什么故事可讲了,他就开始讲山里的妖,后来又讲些鬼故事,说鬼走路就是脚尖点地飘着走,而且越是凶恶的厉鬼,身上的衣服也越鲜艳,尤其是红衣服的女鬼,谓之大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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