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她开口,楚师源是绝对会给她任何工作职位的。
但是,她却选择了拒绝。
她对着楚师源一笑,面容淡淡的。
“爸,就不用你费心了,我想试着自己找工作。”
她既然都这么说出口了,楚师源自然也不好多说些什么。
饭后,楚师源上了楼,在上楼之前交代楚奚等会儿也上去书房谈话,他们几人则坐在了客厅内,偌大的客厅只有电视机的声音。
楚繁看得很专注,时不时会被逗得哈哈大笑,但不知道为什么,她却是连半点都没有看进眼里。
她全部的注意力,都射向了二楼的方向。
不知道,楚师源和楚奚到底在书房里说些什么。
她知道偷听是不道德的,因此,她没有打算去干那种事情。
她收回神来,冷不防的,才发现楚维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坐到了她的旁边。
他的双眸直直地望着电视机,似是在全神贯注地看着电视,她下意识地往旁边的位置挪了挪,却没想,才刚动了动,放在旁边的手便被他的大掌所覆盖住。
她惊得倒吸
了一口气,连忙抬起头,这才见到他目光灼灼地望着她。
她想要缩回手,他却暗暗使了力度,说什么都不让她退开。
容浅皱紧了眉头,想要提醒他他们的关系,没想,他却在这个时候凑了过来,在她耳边低语。
她往后缩,然而,他的话令她顿住了动作。
“你离开S,是因为楚奚吗?”
他的声音很是低沉,由于故意压低,更是显得沙哑。
她的眉头皱得几乎都能夹死几只苍蝇了,见始终挣不开,她干脆就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用眼神来警告他。
“我为什么离开S,跟你没有关系,快放开!不然我叫人了!”
她都这么说了,他便挑了挑眉,松开了手。
她立即往旁挪了挪,故意与他隔上一段的距离。
楚繁并没有发现这边的异动,仍然在看着电视机。
容浅就算没有扭过头,也能清楚地感觉得到他投射过来的目光,那目光让她觉得不自在极了,但是,又不好公然说出来。
突地,从门口的地方传来了动静,随即,佣人走了进来,说是有客人要找楚师源。
她还没反应过来,旁边,楚维便推了她一把。
“上去书房告诉爸有客人吧!”
她的身子一紧,不知道为什么楚维要她上楼去找楚师源,而不是让佣人上去就可以了,明明,在他们的面前,就已经有了使唤的对象。
莫非,她方才不经意的举动,通通都落在了他的眼里?
容浅神色有些复杂,但到底,她还是站了起来,抬步向二楼的楼梯走去。
二楼的走廊,静得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清楚听见,两旁的壁灯散发一种柔和的光芒,让这长走廊不至于太过空旷。
她踩在地毯上,一步一步地往书房的方向走去。
这样的情景,有几分熟悉的味道。
不知道是书房的隔音不好,还是周遭太过安静,她每往前走一步,就隐约能够听见从书房里传出的争吵声。
直到她停步在书房前,正准备敲门,没想,却无比清晰地听见了里头属于楚师源和楚奚的争吵声。
“我不会离开微澜的!至于容浅,我也绝对不会对她放手!”
门内,楚奚的这一番话,紧紧地揪住了她的心。
她敲门的动作顿在了半空之中,这些话,没有比亲耳听见还让人觉得残酷。
楚师源似乎无法理解楚奚的这种想家里红旗不倒外头彩旗飘飘的想法,愤怒地冲着楚奚大骂。
“那你有考虑过容浅的感受了吗?她跟你了两年!这两年里,你却依旧公然在外面招花惹草,这些她都忍了!可是现在,你们已经有了孩子了,你还要继续这么胡闹下去吗?”
她听见,楚奚在冷笑。
“我胡闹?我没有考虑过她的感受?那么,你当初又可曾考虑过我的感受?你为了把容浅送上我的床,硬是拆散我和微澜,把她逼得只能远走他乡,你有没有想过我到底会有多难受?!你就只会将你自己的想法灌输在我的身上,从来不问我到底是怎么想的,非让我娶容浅为妻!现在,微澜好不容易回来了,你还要再一次把她逼走吗?!我告诉你,这一次,我是死都不会让她走!你不是想要容浅当你的媳妇吗?我没跟她离婚,你也别管我在外到底过着怎样的生活!这是我们之间的事!”
“你!”楚师源气极攻心,“我能不管你么?你是我的儿子!为什么你就非要那个柳微澜不可?容浅到底有哪里不好?这两年,你们不也过得好好的吗?难道,你就没有对她产生一点的感情?!”
门外,容浅的身子僵住,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她在等,等楚奚的答案。
两年,她与楚奚结婚已经两年了,这两年里,他不断地在外找替身,她不断地选择包容,她以为,他对她还是有一点爱的,不然的话,也不会处处顾虑着她,不让任何人来威胁动摇她的地位,即使是正主回来亦是如此。
但事实上,当真如她所想的这样吗?
门内,楚奚沉默了一会儿,而后,声音响起。
然而,每一字每一句,都像是在狠狠地剜着她的心。
“对于容浅,我只有抱歉。”
听到这些话,容浅险些就站不稳了,她连忙扶住墙,才不至于跌倒在地。
眼前,书房的门仍然紧紧地阖着,对她来说,却已经没了勇气去推开。
她从不知道,楚奚的一句话,就足以将她打进深不见底的地狱里。
他说,他对她的,只有抱歉,原来,不管是过去两年,还是再多的年月,楚奚都不可能对她产生感情。
他的心里,从来都装着一个人,从来都没有她可以占据的位置。
她做得再多,也只是在垂死挣扎。
之后,楚师源和楚奚到
底还说了些什么,她已经听不进去了。
她的脑子里,就只回荡着楚奚的那一句话。
容浅迈开脚步,想要往回走,可走了没几步,却想起楼下还有客人在等着。
她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装作什么都没有听见的样子,走回书房敲了敲门。
来开门的是楚奚,她没敢看他,越过楚奚,望着里面的楚师源。
“爸,楼下有客人到访。”
楚师源看了看她,又望了眼楚奚,便答应了一句,与他们一起下楼。
走下楼梯,容浅是跟在最后面的,抬眸望去的时候,她不知道自己脸上挂着的笑是不是太过勉强,楚维看着她的目光带着几分怪异,那眉头也紧蹙在了一起。
到访的客人是楚师源的旧识,她不好搅了雅兴,便坐在一旁看着他们聊天,然而,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的魂儿早就不在这里了。
他们是晚上差不多十一点才回家的。
当回到御庭时,墙上的时钟已经指向十一点三十几分了,她率先下车,抱着小米粒进屋,把小米粒交给月嫂,这才从衣帽间拿出衣服去洗澡。
出来的时候,楚奚正脱掉了上衣,露出了结实的胸膛以及分明的腹肌。
她仅仅瞥了一眼,便朝着门口而去。
楚奚唤住了她。
“去哪呢?”
她也没回头,直接就拉开了门。
“想小米粒了,打算过去婴儿房,今个儿跟他一起睡。”
其实,她是没办法跟他呆在同一间房间内,他对楚师源说过的那些话,仍然回荡在她的脑子里挥之不去,只要那么一想起,她就觉得胸口堵得难受。
自然,也不想面对他。
可是没想,她才刚拉开了门,从后头便伸出了一只手,把门给重新合上。
她回过头,楚奚的五官近在咫尺。
“小米粒已经睡了,我刚刚也让月嫂陪在身边,你现在过去,就只会吵到他们,反正明天你就能见到他了,今晚就别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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