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说的就是这两天,昨个不来,今个还是到的啊。”跺跺脚,范德榜一边说一边小鸡一样缩着膀子。
这可是关乎官身前途的大事,事关重大,可不能糊弄人啊。
但岗哨顶上真的太冷了,左等右等都等不见人影,刘暹受不了了,身子骨根本不能跟他比的范德榜更清鼻涕横流。“走,回去暖和暖和,喝杯热茶。”二人正要下哨岗,范德榜气恼的再往东看了最后一眼,身子猛地僵住了。
刘暹一看心中动起来,扭头向东看下一刻身子也不动了。雪地里几个小黑点渐渐浮现。奇迹出现了!
二人相视一眼,内心都是掠过忍不住的惊喜:“上头的赏赐这么就下来了?”
二人爬下岗哨侯到下面,不多久就听到了范德彪熟悉的声音,大嗓门震天响起:“五哥,大哥,县里的张典吏来了。”
刘暹被风雪打的眯起了眼,但来者何人还是看的清清楚楚。一行四骑,当先两人除了范德彪外可不就是县里的典吏,两千义勇营的营总张守山么。
距离刘暹还有两三丈远,四人勒住了战马。张守山利索的从马背跳下,他高昂着头,头戴裘帽,一身皮衣,腰间挂着腰刀,风雪吹下颇有一股精悍的味道。两个捕快在后牵着马。
刘暹大步迎上,“有劳典吏,辛苦,辛苦了。”
张守山面对刘暹不敢有半点倨傲,自己今日跟对方地位就已经相差甚多了,来日更会有天壤之别。“刘大人,刘千总,守山给您道喜了。知县老爷在上头给您请的军功,赏赐已经发下来了,您是六品千总衔,还有两个七品把总顶戴和八张空白告身。我城固县,前几十年出了胡锦杨柯芝二位,为民传颂不绝,今日跳涧虎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
张某人往日里多有得罪,刘大人可千万好海涵啊。”
张守山往日并没与刘暹乃至刀客们结仇,这后头的话说着腔调油滑打趣,更明显的是恭维啊。
“哈哈哈……”刘暹应景的大笑来,“张老哥说笑,说笑了。”
把臂引着张守山等人朝己家营地去,沿途问起县城的情形。由张守山口中得知,在大雪下起的第一天,城外的义军就往东撤去了洋县了。
而义军首领曹灿章治军甚严,县城虽然被围多日,周边乡里却并没受到什么祸害,只是明显的一批穷困百姓和走投无路的流民随之入了伙。
曹灿章在退往洋县的时候,队伍已经从几千人增至了万人。
张守山这次来柳林,主要就是打个前站,让刘暹放心。待到雪停,不仅是县城的李楹,连府城的分巡道台张守岱都要亲至。
这一次,城固县在汉中万马齐喑之局下出了大花彩,刘暹这里出了一个千总俩把总,知县也成了署汉中同知。
与领兵增援凤翔最终死难阵上的前通判相比,同知姚静臣则在与李蓝军对阵时候弃军而逃,直接被夺了顶戴花翎,打入牢狱了。
也亏得如此给李楹腾出了一个官儿位,眼下的李楹当春风得意了。一个步入官场刚刚两年的新人,已然坐上了五品官位。
而对汉中府最直接的影响就是,李楹与张守岱连结了一体。作为分巡陕南的道台,当张守岱直接与县级势力结合,其在汉中官场的地位陡然呈直线猛增。他再面对布政使毛震寿的时候,就有了分庭礼抗的底气和资本。当然,其势还是要远小于毛震寿的。
“恭贺五哥得升千总。”范德榜激动地嘴唇都哆嗦了。
六品顶戴啊,六品!
自己这条路真瞎猫撞上死耗子,走对了。跟这样的带头大哥做事,何愁将来没有出头之日,不能飞黄腾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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