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说笑了不是。我哪里会骗你。俺们一家五口的吃食开销全靠着我一人赚钱的。每个月能有一千块的收入,看着不少,可两个大孩上学要用钱,房租要用钱,孩他娘在家里带那最后的小子,出不了工,只能糊纸盒,赚点菜钱。再扣了去人情往来,这一月做下来能存个一二百块就是多的了。若是那天有个发烧感冒,来个小灾小病的,一个月甚至两三个月就是白干了,一个子也攒不到。”
北京很繁华,居住大不易。
“在俺老家许昌,府城讨生活,一家五口一个月用不了二百块钱,饭菜里还能时时能见到肉腥,可是在北京,一月没个五百块,裹都裹不住的……”
“那报纸上都说北京城的物价高,比别地儿的都高。就跟那大唐时候的那长安城一样……”车夫几天前才还看过一篇关于民生方面的报道,京城里的柴米油盐、蔬菜瓜果、走禽水鲜,价格全都比外地要高出至少20%,其中一些例价格更是翻倍不止。作为一个在北京讨生活多年的老北漂,深受其害的车夫像是找到了愤怒的根源了一样,一张嘴balabala的不停。
连孙汶就感觉着,车夫一家人的生活真t很坚信。“那何不移民实边?你一家五口,若在西北、东北边外,至少可得授田两百亩……”车夫既然是河南人,就没有移民南洋的道理,往海外迁移的多是南方几省的百姓,往西北、东北、西伯利亚迁移的则是北方人居多。
孙汶的这一句话立刻让车夫沉默了,半响才道:“我家媳妇有时也这么说。不过我算了算,还是留在京城的好。一来这里挣钱容易,门路多,只要手中有了闲钱,多的是挣钱的法儿;二来京城的乐子多。不像别的地儿,一到晚上就死气沉沉,孩子都养木了。现在京城里每到晚上就有电影、歌舞、戏曲儿看,有钱人看电影院、剧院,穷人就看露天电影、露天舞台,那乐子可多了。也长见识。
尤其是这几个月,国家放西线、南洋和北美那打仗的纪录片,俺可看到那大炮了,一列几百门,好家伙。打起来震天响地的,那炮口冒出的火柱子比大年三十的烟花都好看。几十万大兵,那阵势,可算知道现在仗是怎么打的了。
也是当今万岁爷圣明,把咱国家治理的越来越好,越来越昌盛,这要搁在前清哪会儿,哪有现在的阵仗?
过去都说洋人厉害。那俄罗斯大鼻子是洋人那边一等一的强国,英法三十多年前还打进了北京城,才一两万人就打的满清皇帝屁滚尿流。丢了国度,让洋人抢了、烧了圆明园。
可是现在知道了,嘿嘿,感情不是洋人真的厉害,而满清的皇帝不中用。一将无能累死三军,当皇帝的没能才就累死全国。看看现在的中国。看看咱们现在的大兵,真正的能打仗。是真正的能打仗。这洋人一碰到不也就银样蜡枪头了?就是一群欺软怕硬的货!”车夫言语中满满的自豪感。
孙汶在后头也听得笑了。可不是么,满清无能腐朽。国朝锐气澎湃,中国就是发生了这般翻天覆地之改变。外国人都称赞‘中国之崛起’是为‘奇迹’!本国之人当然就更加的沸腾了。
孙汶少年时候就到了檀香山,对于此中改变带来的影响,体会尤深。
约莫二十分钟,电报局到了。孙汶提着皮箱下车,径直走进了去。京城里的电报局足足有三个之多,而每一个都是人潮如涌,日日不觉。因为京城有证券交易所,有一家家银行,有诸多紧要的消息。尤其现在是国会召开期间。
孙汶一走进电报局就立刻感受到了一种迥异与檀香山的气息,后者市区里自然也有电报局,可远及不上这里一半,甚至三分之一热闹。
看着眼前人来人往,可以用‘拥挤不堪’四字来形容的电报局,孙汶一时间都找不到落脚的地儿。他也只能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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