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边,姚霁光与应纯看到后堂发生的事情,更是怒气填膺。
风家的院子很大,而后堂距离院子又是尚有一段回廊的距离,西洋火枪的射程理应没那么长才是。霁光顺着发声的方向望去,果然,西院的那几从繁盛的牡丹丛中,一个黑衣身影正俯身撤退。
姚霁光将弓箭扔下——她用不习惯这武器,眉尖上挑,“想逃”。双脚轻踏树枝,纵身落地朝西院的方向冲去。那黑衣身影也发现了霁光,紧张之下,“砰,砰,砰”便是三枪。姚霁光轻跃空中,一个翻滚躲过铅弹,那黑衣人再要开枪,却忽而发现弹药已空,扔下火枪,转身朝着墙外奔去。
姚霁光再次一个纵身赶上黑衣人,左脚踏在黑衣人肩上,右脚对准狠踢。只听黑衣人喉咙中发出一丝不明的“咕噜”声,头颅应声飞起。
鲜血喷溅,姚霁光后退不得,只能借助黑衣人的肩膀再次催力,腾到西院墙头。“咕咚”一声,黑衣人的头颅落地,殷红的鲜血未追及姚霁光的白色衣袍,尽数落于牡丹叶上。
“不长眼的海匪,欺负谁不好,挑这院里最宝贝的一人欺负。”应纯此刻也早已扔下弓箭,换了一副从敌人手中抢过的大刀,冷笑一声,手起刀落,眼前之人应声倒下。
此刻,汪鸿终于调度完毕,望了眼战场,这才朝两人大声赞叹道,“好身手。”家丁虽然经过训练,但在战场之上一见鲜血,不免失了斗志。汪鸿为避免不必要的伤亡,已叫人吓瘫的人拖走,剩下几人重新调度。
“他们准备好了。”赞叹之后,汪鸿朝着两人大声道。姚霁光与应纯俱是应一声,退出战圈。
此刻海匪仍剩约莫六七十人,估计已全数进到院内。应纯回来,一声令下,无数箭镞从稻草后发出,射向海匪。
姚霁光调整过的箭,不需射中,只要擦破一点伤口,那人定是必死无疑。一时间海匪乱了阵脚,慌忙四散开。而汪鸿与姚霁光此刻却是穿过后堂,从东墙悄悄绕出,朝着小秦淮河边奔去。小秦淮河是唯一直接进入扬州城内的运河,又是离风府最近的一条河流。海匪若要进攻风府,必是选择从小秦淮河上岸。
烟笼寒水月笼沙,夜泊秦淮近酒家,即使已是深夜,秦淮河畔依旧华灯满楼,流光溢彩。座座楼阁之上,丝竹之音与欢声笑语渺渺传出,偶尔几个歌伶笑闹着探出阁楼,即兴欢歌,引得一众路人神往。
刚刚还在经历一场恶战,如今却忽而到了这处处充满欢歌笑语的瑰丽河畔,姚霁光不禁觉得有些梦幻。“不愧是小秦淮河啊……”霁光欣羡的望着这笼罩在薄雾之中的不夜城。自上次应纯想带她们来逛却又半路迷路之后,她们便再未提过这里。
“醉生梦死。”汪鸿却是不屑的回了句,沿着秦淮河岸继续向前走去。
姚霁光撇撇嘴,随后跟上,“看壮士在战场中的全局掌控力和精确的时机判断,高超的武艺,留在风府训练家丁也是太过屈才了。”
“人生无非多混口饭吃而已。”汪鸿面色严肃,并不多理姚霁光。
姚霁光却并不在意汪鸿的态度,轻笑一声,接话道,“那不也是醉生梦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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