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掌柜!”两人匆匆跑到贺年堂,直接从后堂直冲而入。映入眼帘的,是一个俯卧在床上,一个鲜血淋漓的身影。
“县衙官银失窃,掌柜的昨晚被抓入县衙拷问。”旁边守着的伙计眼角还带着些许湿痕,“掌柜的说他应付的来,让我们不要轻举妄动,以免牵连大家……”
姚霁光顾不得听伙计的解释,冲上前为耿清泰抓出手把脉。
“谁知道今早县衙让来领人……”
“别为我担心了。”耿清泰见姚李二人过来,缓慢的睁开眼,摇一摇头,又往往身边的几个伙计“你们也是,别哭哭啼啼……”
“我一字未供出,官银也早运到杭州,县里暂时查不到证据……等药运回来……记得说钱是募捐所得。”耿清泰强忍疼痛,断续道。
“我不是让你说是我做的么!”姚霁光握住耿清泰手,眉头紧蹙。
“你是大夫……”耿清泰勉强一笑,“我是……商人。”
“别说什么废话了,”姚霁光扁嘴压抑住哽噎的冲动,“你不会有事的,你只是经受拷打阳散正气虚。”
转头面向伙计们,“参附汤,素去煎取参附汤一份。”
“我去煎!”李符瑶站起身,“小哥,麻烦带我去……”
“没用的!”伙计啼哭道,“掌柜的为了筹集善款,店内所有的老参都拍卖出去了!”
“别为我费心。记得,记得药运回来替我去取药。”
“党参呢?党参总有吧?!”姚霁光几乎是吼道。
“有……有!”
“符瑶你先用党参煎一份,我去其他药房寻药。”姚霁光匆匆嘱咐一声,拔腿离开。
“坚持住,坚持住……”姚霁光在心里默默祈祷着。
她突然想起李符瑶前几日的话语,“你总不能杀朝廷命官吧!”
“对不起,对不起……求你坚持住。”十几年来她要强护短,从未想过会有人为了掩护她而死。
“对不起……对不起……”姚霁光不顾一切的狂奔于街道上,眼睛里只有离贺年堂最近的那家松寿堂。至于马路中翻倒的推车,果摊撒落的水果,倾倒的晾衣竹竿,周围人的咒骂索赔……一切一切都已不在她眼里。
“一颗人参!”她将荷包中所有银票掏出,“二百两能买到的最好的参!”这是她捐药款之后仅剩的钱。
抱到了人参,姚霁光终于轻叹一声,似悬在半空的心脏终于有了着落。她来不及道谢,抱起参往回奔去。
“霁光,答应我两件事情。”李符瑶斜倚在门框上,悠悠的道。阳光洒下,在她的脸上投下阴影,她的眼中,是霁光从未见到的一种颜色。
“第一,你要尽快处理天罚柱的事宜,不要再此惹不必要的麻烦,不要……为了他杀朝廷命官。”
“第二,我想自己走一段时间……我不是离开你,我需要……我需要找到我自己的路。”
“哦、哦……”姚霁光怔怔的看着李符瑶,怀中的人参不觉间滚落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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