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问一个人,“死亡到底是什么感觉”,恐怕没有任何人能够准确地将它描述出来。
毕竟就是让一个已经死去的人再回来,把自己死去的感受描述出来,都无法达到“准确”,更何况是没有体验过死亡的生者呢?
同样的,如果问一个人,“出生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也是没有人能够回答的上来的。
世界上各国历代的天才尽管用不同的语言,以不同的心境尽力描绘着这让人喜悦的过程,但是与死亡一样,出生也是在人类认知的盲区内的,就是前面所说的“喜悦”,都不是“正在出生的人”自己当时的感觉
作为一个在降生之时,就有了灵智的雪原,可以说是最有资格为世人讲述这两大盲区的人了,尽管因为某些原因,感官上异于常人的雪原对于死亡的描述可能会出现巨大谬误,但好歹也算是第一个“见证”自己的生与死的人了。
然而,雪原却无法将自己“眼前”的一切加以描述。
血红色的结晶里进行着的,是一个完全违背常理的过程,孕育死亡。
被孕育出来就是为了死去,甚至连出生都无法体验。
世界是子宫,子宫是死亡,一切都在降生之前便已腐朽。
如果没有今天发生的事情,而是以梦境的形式将这里的一切呈现给雪原,雪原一定会不无恶意地吐槽Daat,神棍过头把自己都绕进去了,搞出的失败品居然能够如此精确地把他们的目标展现出来。
血红色的结晶上沾染的,是这个生命还未出生便已死去的绝望。
整个世界除了结晶以外,一切都是混沌的,身处其中的雪原分明感受到,这一切是如此的熟悉。
身体仿佛进入了生命最初的地方,没有类似前后左右的方向,也没有这个与那个的区别。
意识亦是一片混沌,明明似有所觉,好像打开了一层桎梏就能达到“全知”,可是却怎么也无法打开,或者说,不想打开
“----我应该如何迎接你的到来?我应该如何与你相会?----”
混沌的奇妙感觉不知持续了多久,某一时刻,一道声音由远及近传入雪原的脑海。
话语中带有的复杂意味让雪原惊醒,被生与死的轮回着迷的意识逐渐回归,止住了意识涣散带来的身体涣散。
“”
感受到自己躲过一劫的雪原眼中闪过一丝复杂,这是“原本”“圣子”现世后同斯库路吉一起跟帕斯特战斗时的言语,经过基因共鸣的形式进行传达,也只有卡萝尔他们这些实验体才能理解。
如果没有对于这句话的记忆,雪原绝对会因为意识涣散而死。
“----你是我的所有光明,我应该如何来给予你喜悦和快乐?----”
“----我的父,我的神,你为何要遗弃我!(El·El·lea·sabactan)----”
似是呓语的话语回荡在整个世界,成了已经“闭上眼睛”的雪原唯一能够感知到的存在。
“----汝等,都应饮此杯。此乃我契约之血。为赦免天下众人之罪而流下----”
“”
只是一晃神,话语中带有的迷茫、人性的痛苦就变成了对于众生的宽慰。
“嗡----”
某一时刻,“闭着眼”的雪原身上开始产生一阵阵鸣动,刺耳的蜂鸣声将空间里回荡的话语驱散。
雪原可没有忘记自己来这里的目的,血红色结晶似是应和着雪原身上的基因共鸣声,一道道不一样的蜂鸣打破了空间里单调的旋律。
不知道是恐惧还是什么原因,血红色的结晶在发出基因共鸣应和时,自身亦是出现了微微的颤动,若是放在物质世界,那必然是没人能够注意到的,然而,在一切由精神构筑的世界里,却是犹如黑暗中的荧光,尽管微小,但是已经足够引人注意。
随着基因共鸣传来的信息碎片不断被接收,即使它们无比的破碎,就是努力的拼接也只能得到一些零零散散的画面,但里面的情绪雪原是可以感受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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