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那贾府总管文飞,正睡得香甜,忽闻排军来报贾府出事,端地掀被翻身而起,穿上戎装,戴上钢盔,手持一把剑,带着排军,呼啸向北追去。
小满和大寒虽有西凉快马助脚程,但两人毕竟不善于驾驭,加之这两匹良马又通灵性,有点认主人,约跑出十公里后,就停了下来,再怎么鞭挞,也不肯再前进半步,只在原地打转,嘶叫不停。
约半个时辰过去,安保终于是追上了朝南而逃的小满,小满刚一回过神,被被贾府的排军团团围住,小满透过一丝月光,抬手露缝,只见眼前矛枪林立,瞬间吓破了胆,汗如雨下,混身哆嗦;但又想到出发时周太对自己的交待:’切莫负了施家!’想于此,便决定要与贾府的人同归于尽。
只见那小满正欲从腰间掏东西时,却被安保撑矛飞身踢腿而来,安保一记连环腿,直接把小满从“道风”马背上扫了下来;小满被排军控制,绑了起来,安保押着小满,骑着道风马回贾府报信请功而去。
周亮自酒醉睡去,只是在浅睡眠,并没有深睡,心中一直挂念着出逃之事,因此事十有八九凶多吉少,即便是真睡着了,也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得知小满和大寒已经出发,便起身穿好衣服,备好行装,先是打发各路小厮回老家,四面八方散去,然后再与夫人决定带上家当去寻施雨。
待小厮们都散去后,他带着夫人正欲出施府,忽又听到道风马的蹄声回来,便觉不妙,向夫人道:”雨儿他娘,你听!这马蹄声好熟悉,恐怕是他们出事了。”
周夫人一边打点行装,一边整理着服装,显得不耐烦地道:”我说你真是喝酒醉了,多想了,哪有光听马蹄声就能分辨出状况的,他们都已经出发一个时辰了,现在也不知跑到哪里去了,怎么可能还回来了?我说你什么都不要想了,咱们赶紧,趁着满儿和寒儿的掩护,咱们赶紧离开。”
周亮也不敢肯定,他抓耳挠腮:’或许真是自己多想了,或许是酒醉后,感觉出了错。’想于此,便也没再多说什么,请夫人上车,装上包袱,自己驾着马车,甩鞭离去。
刚到院里,那马蹄声越逼越近,周亮赶紧勒停了马,侧身对马车上的夫人道:”夫人,我觉得他们可能真的出事了,看样子是被贾府的人给截回来了,这马我太熟悉了,道风马的节奏感是“啼啼哒哒”这道风马是谁在骑?”
夫人听于此,才知刚才自己的所言,误导了周亮的判断,脸色一下子就铁青了起来,弱声道:”是满儿骑的!”周亮叹了口气:”看来咱们这次真是凶多吉少了,还好满儿是一个比较圆滑的人,相信一时半会儿,他们也不会从他嘴里问出什么来,等这马蹄声过去后,咱们赶紧出城。”
约一两分钟的时间,那马蹄声便远去消失了,听声音判断,是朝贾府赶去;周亮赶紧拍马出了施府,一路朝东狂奔而去,暂不题。
单表文飞那边,带着一群排军向北,对大寒紧追不舍,那大寒骑着马误入一小树林,又逢突起大雾,端地迷失了方向,转了几圈后,已是分不清东南西北,于是便提马随道而出,没曾想,正与追上来的文飞撞了个满怀。
还没待文飞出击,那大寒便被吓破了胆,立即举起手,投了降,求情道:”你们且饶我一命,我是要回家探亲,并无”还未待大寒把话说完,文飞便下令:”休听他胡言乱语,施府的人,一个都不要放过,把他给我绑了,带回去,让老爷发落。”
文飞亲自绑押着大寒,骑着闪电马向贾府赶去,与周亮的马车正好形成了T字型交集,周亮又听出了闪电马的蹄声,便放缓了速度,生怕贾府的人听出了动静,悄悄对夫人道:”夫人,你听!这马蹄声正是闪电马发出的,其节奏是“啼啼哒啼啼哒”这两匹快马的共性就是~速度快,蹄声脆;这大寒比较老实,嘴又不怎么严,看来,咱们恐怕是出不了城了。”
周亮这边正说着呢,却见先前打发出来的小厮们并没有离去,而是一直在城门口等待着周亮夫妇的出来,见周亮的马车驶来,一大群人蜂拥一般地围了上来,混杂着贾府排军的视线,护送着周亮出了城,朝东赶去。
安保把小满捉了回去,推在贾府院中,前去禀报贾怀:”老爷,小的们发现贾府有异常,便根据马蹄声判断出了他们出逃的方向,抓回来了一位,正等着您去发落呢!”
贾怀正在看护贾太的伤情,听闻此,便大喜:”传我令,让贾府里的人都起来,另外,把城门和施府都严加看管起来,我给夫人换好药,就过去,把人先押到大厅去。”
正是~守株待兔终破网,长线而钓终见鱼。
诗词曰:
下弦月挂柳梢头,前程未卜愁上忧,策马啸风追魂去,期盼来世一碗酒。
夜难眠,心不安,思前想后空有胆;马蹄声,踩心乱,错遛一道丧气还。
没过半个时辰,文飞又带着大寒回到了贾府,同样,大寒被文飞闷声推下马,摔得连看的人都疼;白露正好给贾太熬药出来,见到这一幕,吓了一跳,把手的中碗都给摔破了,药也被洒了一地。
贾怀见状,很是生气地上前,提着马鞭便向白露抽去:”你还能干好什么事?真是什么样的小姐,就有什么样的丫鬟,见到施府的人,就这么动情?”白露没有作声,赶紧收拾起碎碗残药,重回屋里,帮贾太煎着药。
小雪见白露如此心神不安地回来,便问:”怎么了?”白露:”小满和大寒被抓来了!”小雪:”不妙,敢情他俩不会是要把小姐和施公子私奔的事供出来吧?不行,咱们得想个办法,让他俩个闭嘴。”
白露:”来不及了,他俩都被绑了,小满已是被押到了大厅,听说,老爷马上就要审他们了。”小雪端起还没开的药水,倒成两个碗,一碗递到白露手中:”咱们分头行动,绕路而行,亲自到他们跟前递话,让他们一定要守住秘密。”
此时,贾府上下已是忙乱一团,贾怀亲自给文飞和安保接风,被请进屋里饮茶,小雪端着药碗从大厅路过,正好见小满一人被捆绑着,躺在大厅地上,生无可恋。小满见小雪前来,便吭着声向小雪打着招呼,小雪见无人看管,便进了大厅,边走边递话:”你一定要替小姐和施公子保密!你要是敢说出一个字,我跟你没完。”
这小满已是暗中喜欢小雪已久,这小雪发话,端地比父母之命还管用,小满当然是铭记于心,不敢有违,点头道:”你放心吧!我小满的嘴严着呢!保准他拿铁棍都撬不开。”小雪把碗放下,拎起一壶开水假装兑药,低声道:”那就先别过,时间紧迫,我也不敢多逗留,你先稳住,他们不会要了你的命,后面,我再想办法,救你出去。”
白露趁着月色的掩护,绕穿廊,到了院子里,见到了大寒,路过他身边时,假装把钥匙往地上一丢,假装东西掉了去捡,顺便给大寒递话:”你一定要守住小姐和施公子的秘密,不可透露出去,否则,咱俩就没戏了。”
话说这大寒已是明里暗里地,早就和白露产生了感情,只是还未到成熟时,在关键时刻,白露放出了话,也就是给出了希望,大寒原本是想痛快地说出来,换回自己一条命,现在他可不那么想了,他在想,人活一世,还是情最重要,不可以为了苟且和利益,把亲情和爱情都出卖了。
大寒匍匐前进,用“千斤顶”驱使着身体艰难前行,用嘴叼起钥匙,递到白露手中:”露儿,放心!我一定不会说出半个字儿的!”
白露见有人围了过来,便把钥匙揣兜里,起身离去,起身之际,轻语递话:”看你表现,别让我失望,先活下来,我们会想办法救你们出去。”
如此一来,小雪和白露心里也有了底,小满和大寒的心中也有了数,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已经是很明确,其实审与不审,除了皮肉之苦,并无有用情报。
贾怀把事情忙妥,便带领着排军前来,大寒也被押解到大厅,同小满一行跪在中间,堂上正坐着贾怀,贾老太和贾太一左一右,贾怀手握着马鞭子:”你们且从实招来,否则,我这马鞭子是不认人儿的。”
小满和大寒只顾低着头,不动声色,贾怀大喝一声:”你俩且把头都给我抬起来!”小满和大寒还是没有反应,贾怀一递眼神儿,文飞和小满走过去,拉着小满和大寒的头发,强行把他俩的头扯抬起来,但见咬牙切齿,血充眼睛,满脸狰狞,实实吓人。
小雪和白露分别站在贾老太和贾太身边服侍,负责端茶递水,小雪实在是看不下去这种暴力的行为,便替小满和大寒发话:”报老爷,这样像审犯人一样是不行的,我建议,把他俩都松绑了,先把紧张的情绪稳定下来,或许说出来的话才更真实,对老爷才更有用。”
贾怀怒眼看了一下小雪,却被贾老太看在眼里:”你瞪什么瞪?雪儿说得有理,先把他俩给松绑了,这样残酷的逼供下,怎生有个实话,你是要他俩的命,还是要云儿回到咱们身边?”
一席话,说得贾怀再无动怒之心,便下令:”且把他俩松绑了,量他们也耍不出什么花招来,若是再不招,我这马鞭子,是要喝血的!”
小满和大寒虽是被松了绑,但却还是被罚跪着答话,小满和大寒相互使了个眼神,彼此还在担心着对方,生怕对方串供出了贾小姐和施公子的事情,怀了自己的好事,便都要争抢着先答话,还是小满抢先一步:”我说贾老爷,你们抓咱们回来,是为何事啊?”
贾怀:”为何事?你还有脸问我?我倒要问你们,若没做亏心事,为何不约而同地要半夜出逃呢?”
小满:”我们当然没做亏心事,只是家里出了点事情,要回家去探探!”贾怀:”那大寒呢!也是凑巧家里有事情吗?”
大寒显得嘴笨,想好一大堆,端地又不知该从何说起,支吾了半晌,反倒让人感觉不真实,他左顾右盼而言:”我是特向周总管告了假,要赶在腊八前到家祭祖。”
贾怀狠狠地甩了一下马鞭子,打在地上“啪啪”作响,吓得小雪和白露等女子害怕得都不敢睁眼,贾怀怒着脸,凶狠地道:”你俩分明是在说谎,都对不上,我该相信谁?”
小满圆话:”我俩并不是一起出发的,可能大寒是见我回家,没了伴儿,所以,他也就告假回家了,他曾对我讲过,他们那里,有腊八祭祖的习惯。”
贾怀方才平了怒火,坐下:”我不管你们这些事,我想问的是,是不是你们施公子,把咱们家小姐拐跑了?你们是不是前去给他们递信去?”
小满:”这事我们不清楚,只知道咱们家公子是游山玩水散心去了,并没有见着他带贾云小姐走;现在您已是满城告示,说要缉拿咱们家公子,您这样做,有证据吗?分明是见咱们施家没了势,故意强加罪给咱们家公子。”
小满一席强有力的辩驳,很是让小雪喜欢,也让大寒刮目相看,可却把贾怀给惹生气了,握着马鞭子,三步作一步蹿上前,“嗖嗖”几下,便向小满抽去,打得小满衣破皮开,血溅一地。
小满并没有哼叫一声,而是依旧挺直胸膛,心中无愧地,捍卫着尊严,守护着诺言。贾怀又走到大寒身边:”你都看到了,这都是嘴硬的下场,你若不想跟他一样,那就老老实实地把事情给交待清楚。”
大寒仰着头笑了一回:”哈哈贾老爷的手段果然是名不虚传,既然想听实话,您也得要拿出点诚意不是?”没曾想,平时里不苟言笑的大寒,在关键时刻,却机智地反将了贾怀一军,亦让小满和白露对他另眼相看!看官听说:这都是爱情的力量。
贾怀收鞭而起,落座手一抬,示意他站起来说话,大寒起身只顾扭身捏手:”我已经很累了,能不能拿条凳子来?”
贾怀心中已是怒火在烧,但为了想听实话,只好先忍着:’若他说得不中听,再叫他叫爹叫娘不迟。’
大寒坐下,抖了抖袖:”能不能请我的兄弟也坐着说话?”还未待贾怀同意,便伸手将小满扶坐,贾怀已是怒火烧至嗓子眼儿,将要井喷,大寒赶在井喷前答话:”既然贾老爷一定要听实话,那我就实说,咱们确实不知道!如果贾老爷非要屈打成招,把这个屎盆子扣在咱们头上,那咱们也就认了。”
贾怀起身,彻底怒了,卷起裙子,大力地挥着马鞭子,通地打了二三十下,小满和大寒俩人抱成一团,默默地承受着,没有哼,也没有哭。
贾怀打得手都软了,歇了下来,又叫文飞和安保继续打,打得小满和大寒是皮开肉绽,血流成河,文飞和安保都不忍心再打下去了,向贾怀回话:”老爷,我看还是先记下吧!这般打,都没招,或是真不知;再打下去,这两个体弱的家伙,恐怕扛不住厥过去了。”
贾怀穿起衣,收起马鞭子,手一挥:”先押下去关起来,我要亲自去查个水落石出,待真相大白,我要他俩的命。”
小满和大寒被押到一间黑暗的密室关了起来,且不题。单表那贾怀,收心回神才后知后觉:’恐怕这是调虎离山之计!’想于此,便穿好衣服,跨上马,亲自带领着文飞和安保等排军,到施府捉周亮夫妇。
哪知,赶去施府,已是走得人去楼空,半个人影都没有寻着,值钱的东西也都被搬一空,贾怀一气之下,便下令:”来人啊!放火把这座宅子给烧了。”
还好,有文飞和安保强力阻拦:”老爷,您消消气儿,如果断了他们的后路,那咱们也就断了线索,留得老宅在,不怕他们不回来。”
贾怀听信于此,方才住了手,又问文飞和安保:”你俩是在哪个方位把他俩给捉住的?”安保回话:”回老爷,是在南方!”文飞回话:”回老爷,是在北方!”
贾怀若有所思地道:”一个南,一个北,背道而驰,只有两种可能,施雨一定是带着小姐朝东或西去了,他俩一定是在给咱们打摩挲眼儿。”
文飞:”老爷,那咱们现在就兵分两路朝东西追,一定会出结果的!”贾怀:”好!你和安保带着排军往东西方向追,沿途的客栈都要细搜,我再动用官兵协助你们!”
第二日,时间已是来到腊月,已近年关,家家户户都在忙着备年货,商家们更是卯足了劲儿,准备大赚一把好过年;周亮和夫人自出了城,便弃了马车,就是怕后面的人对着马车印追来,便在温江集市上,把马车给当了,换成银子,带着简单的包袱上路,把一些施家祖传的珠宝,也寄存在了典当行。
周亮夫妇一切打点就绪,就扮作贩冬枣的商人,推着板车,混迹在人群中。文飞和安保东西推进搜查,进度太慢,效率太低,一个晚上过去,并没有半点线索,人倒是累成了狗。
正是~得来多少卖了命,还了多少都是情。
诗词曰:
山盟海誓耳语软,雕虫小技难折堪,风吹浪打不惧怕,只因应诺红颜欢。
怒冲冠,难平复,一人离城万人哭;烛灯黄,月牙亮,抬头不见伊人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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